尾田純與立華鐵的兄弟之歌
配對:尾田純X立華鐵
分級:普遍級 (番外:限制級)
劇情走向:BL,官方劇情延伸。
登場人物:尾田純、立華鐵、涉澤啟司
時間點:立華不動產成立之初。
《適合》
「立華,我、我───我真的──」
「沒關係。」
「......欸?」
「我知道的。」
立華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只有一個淺淺的弧度。
尾田緊握的拳頭裡,指甲深深掐進了肉。
***
才剛開店不到一個小時。尾田純站在神室町一處男士西服店裡,一身是尋常上班族的打扮,神色看上去卻有些不安。
店裡的伙計低著頭,似乎正匆匆檢視著帳目,眉眼間卻不經意透露出狐疑。
尾田不耐煩地皺眉,輕嘆一口氣。
他挺起腰桿,背脊離開牆面,轉身面對侍者的瞬間,對方也抬起頭來,時間點精準得讓人神經兮兮。
尾田的右手迅速自口袋抽出一疊鈔票,像魔術伎倆一樣,把鈔票滑進袖口藏得乾乾淨淨。他偽裝起一個笑容,雙手敞開來一個善意的弧度。侍者臉上有一個僵硬的笑容,莫名其妙。
「小哥,第一天上班啊。這西裝外套都皺了。」
尾田不由分說就拉住了對方的衣領。嚇得面色慘白的同時,對方感覺到自己的西裝內襯口袋滑進了一疊讓人喜出望外的金額。
「辛苦了。辛苦了。」
彼此都忙不迭地說。
尾田假裝很有品味地揀選著玻璃櫃裡排列整齊的領帶款式。
「這個金色細橫紋的花色,也很適合兩位紳士。」
他笑吟吟地接納了建議,眼神沒有離開過對方殷勤到瞇起眼來的臉面。
「很適合,啊。」
尾田拿到領口前比對,轉過頭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我們都不是適合領帶的人吧。
他又別上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給我們一點時間。」
「請隨意。」 侍者欠身微微鞠躬。「 不會有人打擾的。」
尾田結骨分明的拳頭,對著木門敲了三下。
「請進。」
立華鐵輕柔的嗓音從厚實的門後傳來。
***
「要試穿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立華溫柔地抱怨著。
「你沒有還試過領帶呢。」尾田旋上了門把。
「我是要怎麼打領帶呀。」
在寬敞的落地屏風大鏡裡,彼此的眼神交會。
「所以我這不是來幫你了嗎。」
「總是在麻煩兄弟啊。」他搖了搖頭,左手終於別上嶄新襯衫最後一枚鈕扣。
尾田站在立華的身後,兩手自然而然就由後環住了對方,煞有其事地對鏡子比較著襯衫和領帶的配色。他幾乎笑出聲來。
「盡量麻煩我好不好。」他開心地說。「與其枯站著等你穿衣服穿個老半天,我寧可當全職看護。」
「我可不會多付你錢的。尾田社員。」
「社長不用客氣。」
立華突然僵住了笑容。
「你做甚麼?」
尾田正一個一個解開立華剛才費了千辛萬苦的襯衫鈕扣。
「這件襯衫和領帶的顏色不搭啊。」他說。「要脫掉。」
「不、不用這麼講究吧───」
立華稍微掙扎了些,向後卻馬上抵到了尾田厚實的胸膛。
「不要動。」尾田在那人的耳際邊輕聲。「還有兩個扣子呢。」
「喂......」
尾田在鏡子裡,看見對方臉上不再從容的神情。
「塞了錢給店員,他才明白我們是大客戶呢。」
他慢條斯理地說,解開扣子的手突然變得非常緩慢。
他慢條斯理地說,解開扣子的手突然變得非常緩慢。
「他不習慣身上有刺青的客人,我也還不習慣走進這麼得體的店啊。」
立華看著鏡中漸漸敞開衣襟的自己,有些恍惚地說道。
「請一定要早日習慣啊。」尾田打開最後一枚扣子。「社長大人。」
立華突然笑了。
他略微強勢地掙脫了兄弟的懷抱,卻又順從地、優雅而熟練地脫去了襯衫。
「你在說甚麼呢,兄弟。」
立華轉過身來,這才背對了鏡子。神情銳利的時候,慈眉善目的笑容看起來卻格外懾人。
尾田下意識嚥了嚥口水。
他很熟悉自己看見這樣的立華時,不由自主、隱隱約約的害怕,但大多仍是崇敬的複雜心情。
此時是夏天。
襯衫底下,立華的身形雖然單薄,卻鼓脹著結實得驚人的肌肉。
尾田看得入迷,渾身發燙。直到立華輕笑,打斷了他的視線。
「我的鞋帶鬆了。」
他一時沒有意會過來。
「你要等我慢慢重新別上嗎?」立華輕聲說道。
「還是,你願意幫我這個忙?」
尾田慢慢跪了下來。
他看見對方左腳皮鞋上凌亂的線頭,有鞋底踩過的痕跡污漬。
混亂的大腦打著結,手上也打著凌亂的繩結。他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掌張開來梳過他長而零亂的髮絲,掌心慢慢向下貼在他發麻的頭頂上。
指節意有所指地彎曲,摩擦著他本以凌亂的髮絲。
指節意有所指地彎曲,摩擦著他本以凌亂的髮絲。
隨後,立華也蹲下了身驅。直到尾田終於打好了結,兩人是平等的視線,彼此的心思卻各自流轉。
「謝謝你。尾田。」
他聽得出來,這一聲感謝中有太多情緒。
「能走到這一天,能和風間先生接上線,能穿上一件正正當當的西裝和襯衫,沒有你,我是辦不到的。」
「那我要怎麼辦?」
尾田發現自己的聲音激動到有些陰鬱。
「立華先生,我、我───我又要怎麼做,要怎麼跟你道謝才行呢?」
「你別這樣說。」
「我怎麼可能───」
立華溫暖的左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指尖順著對方並沒有領帶、敞開的衣襟之間激烈鼓動著的頸脈滑過,然後他捧住了對方的臉頰。
「兄弟。」他微笑。
「你別這樣說。」
「你別這樣說。」
尾田迷戀著那隻僅存的手上的溫度。他不想要語帶哽咽,僵硬嘶啞的嗓音卻顯得兇巴巴的。
「立華,我、我───我真的───」
「沒關係。」
「......欸?」
「我知道的。」
立華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只有一個淺淺的弧度。
尾田緊握的拳頭裡,指甲深深掐進了肉。
他想掐住對方的肩頭,然後直接壓上那個身軀,然後是愛是景仰是恐懼是由衷的佩服的複雜情緒,全數化成暴虐和欺凌和佔有慾。
但他終究輕輕鬆開了拳頭。
尾田的兄弟,是一個溫柔的人。
尾田認為自己,對一個這樣溫柔的人,並不適合。
***
血泊之中,幾聲槍響後,他並沒有再感覺到比心裡的黑洞更刻骨的痛。
桐生一馬真的能確實轉達我的話,給,給───給,......
我怎麼好意思。怎麼有資格,再面對你呢。
真想趕快死啊。
我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勇氣了。
「尾田。」
不要過來。
「沒事了。」
身旁有個人,屈膝彎身下來,托起他此時輕盈無比卻動彈不得的身子。
尾田害怕得看著眼前一片白茫茫。
不要過來......
「沒關係的。」
靈魂順著眼角的淚痕慢慢飛離了身體。
怎麼會?他理應墜落至更痛苦的地獄 ......
不要過來!
「對我來說,尾田純,就是最適合我的兄弟。」
「老爹,他已經斷氣了。」
涉澤啟司憤恨地扔下冒著灰煙的槍。
「死了?」
銀框眼鏡底下的神情怒不可遏,難以置信。
他咬牙切齒。
他咬牙切齒。
「死亡的滋味這麼好受,他臉上會有那種微笑?」
連眼睛,都平靜地闔上了呢。
END
番外
《拼圖的角》
《拼圖的角》
立華鐵奮力拉開纏著義手的襯衫袖口,然後不耐地把整件衣服扔在一旁。他從衣架上拿了準備試穿的衣服,雖然上頭的鈕扣已經全部解開,但他仍然嘆了長長一口氣。
他一邊套上新衫,一邊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那些疤痕,暗沉,木製的義肢與自己真正的肉體相接合之處───
鏡中的自己別開了眼,專心看著身上的鈕扣。
試衣間的木門傳來沉沉的敲扣。
「請進。」
想到一直守候在外頭的男人肯定等到不耐、皺眉、雙手環抱在胸前的模樣,立華不自覺笑了。
「要試穿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立華抱怨著。
「你還沒有試過領帶呢。」尾田旋上了門把。
「我是要怎麼打領帶呀。」
「我這不是來幫你了嗎?」
「總是在麻煩兄弟啊。」
立華謹慎地扣上最後一枚扣子,目光隨著鏡中的尾田流轉,似乎連眉間最後一點點煩悶都散去了。
然而立華自己心知肚明,他並不是一個能夠真正放鬆的人。
「盡量麻煩我好不好。」尾田開心地說。「與其枯站著等你穿衣服穿個老半天,我寧可當全職看護。」
「我可不會多付你錢的。尾田社員。」
「社長不用客氣。」
立華突然僵住了笑容。
似乎只是自己一眨眼,目光短暫陷入黑暗、然後再張開看見鏡中的自己時,尾田純已經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或者應該說,直接站在他身後了。
「你做甚麼?」
他感覺到自己的背脊透過單薄的襯衫,只差一點點就要抵在對方滾燙的胸膛前。
「這件襯衫和領帶的顏色不搭啊。」尾田懶洋洋地說。「要脫掉。」
立華意識到,如果想要停下這一切,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得到。他必須拒絕。
「不、不用這麼講究吧───」
立華稍微掙扎了些, 試著移動身軀,但布料之間的摩擦讓他更覺不妙。
「不要動。」尾田在耳際邊輕聲。「還有兩個扣子呢。」
「喂......」
尾田在鏡子裡,看見對方臉上不再從容的神情。
立華看著鏡中漸漸敞開衣襟的自己,有些恍惚。
所以這就是有人依附著自己,真心誠意,總是想要更進一步,卻又總是游移躊躇在最後一條界線上的感覺嗎?但是,尾田,你解開了我的扣子,接下來你想要做什麼呢?
你想要的,你敢嗎?
尾田打開最後一枚扣子。「社長大人。」
立華突然笑了。
他略微強勢地掙脫了兄弟的懷抱,脫去甚至還沒穿熱的襯衫。他轉過身來,直盯著眼前的男人,習慣性地擺上了一個溫柔的微笑,巧妙又熟練地掩飾了自己內心的焦躁。
「你在說甚麼呢,兄弟。」
有時候,立華鐵甚至不明白自己對於他人還能夠有甚麼執著,何以最初當時,尾田面對自己、敗下陣來之時,他沒有選擇揚長離去。
在這一條路上奮鬥了這麼久,他難道不應該已經習慣一個人了嗎?
他伸起左腳,把右腳皮鞋上的繩子踩著扯鬆了。
「我的鞋帶掉了。」
如果沒有尾田,當時也就不會受傷了,不是嗎?
「 還是,你願意幫我這個忙?」
但是,如果沒有尾田,立華也不會知道,自己心裡面的空洞有多麼大呀。
男人在他面前蹲下身,低下頭來。
立華專心地用手撥弄對方那一頭亂髮。深棕色的髮絲在他的指間像水中無依無靠的海草飄盪。
他深吸一口氣。想要冷靜。
「謝謝你。尾田。」
立華看著眼前的男人,神色激動,眼眸裡有他熟悉的衝動。
他習慣、也善於觀察他人入微,立華明白,此時的尾田,心中有他或許並不明白的黑暗和破壞。
「立華,我、我───我真的───」
「沒關係。」
「......欸?」
「我知道的。」
立華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只有一個淺淺的弧度。
尾田緊握的拳頭裡,指甲深深掐進了肉。
立華鐵打破了漫長的沉默。他再度深吸一口氣,然後欺近了對方的耳邊。
「尾田?」
像在確認是否有人在家一樣,彬彬有禮。
「我們......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他幾乎可以確定,對方的身軀聞言為之一震。
氣息噴吐在對方敏感的皮膚上。
「東西,下次再來買吧......好嗎......」
立華停頓了語氣,向後退,站起身,像是耗盡最後一點勇氣。
尾田純雙手欺上來,扯住對方的皮帶,又快又狠大力扯開扣環拉鍊。立華鐵還來不及驚呼,對方溫暖的手掌已經整個包覆住他早就有了反應的下身,旋即又伸進了布料內,攫住了他半硬半軟的陰莖,張開了嘴,濕熱滾燙的舌包覆住了他的前端開始舔舐。
「尾田─── 呼呃 ─── 等 ────」
立華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燃燒,他踉蹌往後跌,很快碰到了冰冷的鏡面。手掌覆在對方的頭頂,不自覺半抗拒半渴求地抓梳著那頭濃密的髮。
尾田的嘴裡,自己的東西,太溫暖─── 濕熱───
「不............... 不 ............. 不 ........不行────」
對方的手掌搭配著嘴上的動作,開始大力的套弄。尾田緊閉著雙眼,耳邊彷彿響著巨大的轟鳴聲,完全無法思考,所以的行為就只憑藉著本能,和他本性裡揮之不去的惡。
射在我的嘴裡。
快。
尾田的腦海裡響起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低咆。他將對方頂在自己的喉嚨底部,狠狠吞嚥,把自己嗆得噁心想吐,心裡卻跟著痛到燃起一絲快感。
我能夠讓你射的。
很舒服,我讓你很舒服。不是嗎?
他加快了動作。
「呃─── 哈啊............. 哈啊............」
立華掐緊了對方的髮。下身不自主地抽蓄,大腦一片空白。
尾田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把視線往上移,看著最愛的社長大人高潮過後恍惚的神情。
他一邊用力地盯著對方,一邊仔細地把對方有些癱軟的陰莖上白濁的液體都舔了乾淨。
慢慢站起身的同時,他甚至幫對方把內褲重新拉上、西裝褲頭重新扣好。
然後在對方此時還冒著冷汗的頸肩和鎖骨嚙咬。
立華感覺到肌膚上傳來貨真價實的疼痛,他的神智瞬間就清醒了不少。
「尾田─── 你────」
但他甚至還來不及尷尬,對方的唇舌已經覆住自己的。
愛人的吻總讓人動彈不得。
「好。」
尾田離開了這個蜻蜓點水的吻。微微一笑。
立華仍然語塞。
「我們離開這裡。」
他拿來一旁立華換下的襯衫,幫忙對方重新披上。
他飛快地繫上鈕扣,深吸一口氣。
「 我們離開這裡。」
***
「我和你一樣,都不完美。」
人在死之前,會看見什麼呢?
立華覺得甚至自己感覺不到痛,是對方那一計鐵鎚落在地上時可怕的震動和聲響才讓他意識到,自己,來不及了。
他只想再努力把眼睛睜開來。他好想看見什麼。
但是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他逐漸麻痺、墮入黑暗的腦海中迴響。
聲音卻是聚集在一個熟悉的人倒臥在黑暗中的輪廓。
「我們在一起,就好像拼圖的角。」
最後想要的,不是看見,是親口告訴你。
「我們怎麼會不適合呢?」
他低垂下頭。即便是現在,只要想起對方,嘴角就總有克制不住的微微笑意。
「尾田。」
他闔上眼睛。
「沒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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