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真島吾朗生日賀文》之一：經理的生日

之一：《經理的生日》



一九八九年，五月十四日，午後一時七分。

蒼天堀。





　「怎麼辦？」

　　蒼天堀營業額首屈一指的公關俱樂部SUNSHINE，所有的小姐們，此時全都靜靜地圍坐在桌前。還未營業前準備的店裡，安靜得連女孩子們身上飾品碰撞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女孩們美艷如昔，但所有人的神情，此刻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苦惱。

　　千佳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樣枯坐著也不是辦法吧。」她無奈地說，「反正，距離那天結束以前，我們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 ......」

　「從現在開始、中午過後，到今天晚上午夜，我們這樣還算是有一段時間嗎？」亞衣急得哇哇大叫。

　　打敗五霸星以後，SUNSHINE昔日當家紅牌小雪曾經以為，只要夥伴們都在一旁，即便是在整個蒼天堀，肯定也已經沒有任何事情難得倒她了。

　　但如今煩惱的開端，卻也全在於她。

　　當時委託經理去幫忙買醋，實在拜託太多次，她心裡愧疚，數度堅持要自己付買醋的錢。但在經理每一次都在大街上晃到完全忘記這回事的情況之下，昨天，她趴在休息室的長桌上賭氣，眼尖瞄到臨時被客人叫出去處理事情的經理，把皮夾遺留在大桌子上。

　　她偷偷打開經理的皮夾，決定把錢拿回來。然後，好奇心讓她多瞥了一眼。

　　赫然發現今天是經理的生日。

　「妳沒事去翻別人的證件作什麼啊！沒聽過『不知者無罪』嗎？」真菜兩手撐著臉頰，極度沮喪。「現在明明知道了生日，卻又想不出能做些什麼特別的事情，心裡面真的很痛苦啊！」

　　小雪內心焦急，哭喪著臉，完全不敢說話。

　「真羨慕小雪 ...」沙希忽然悠悠地說。大夥轉頭看向她。

　「我也想看真島先生的證件照 ...」

　　所有人聞言一呆，陷入集體沉默之中，內心各自洶湧。

　　但旋即小雪神情開始有古怪，默默轉身翻找自己的包包。
　
　「經理在皮夾裡面放了幾張備用的，所以我就偷拿了一張...」

　　眾人湊上前來，登時一陣哄堂大笑。

　　那肯定是經理十八歲時剛畢業的模樣。雖然兩眼健在，但又深又大片的黑眼圈，緊皺的眉間，緊抿得相當不自然的薄唇，照片裡的真島吾朗看上去有一股彆扭、極度不自在的殺氣騰騰，和他身上白色制服襯衫搭配起來，顯得微妙而唐突。

　「經理的皮夾裡還有沒有放什麼好玩的東西啊？」亞衣笑到差點無法自制。

　「我記得，裡面好像還有一張照片 ……」小雪歪著頭努力回想，「是經理和別人的合照。」
　
　「女孩子嗎？」千佳忙不迭地問。

　「是一個看起來壯得有點可怕的男人，」小雪說道，「而且兩個人都穿著很正式的服裝，好像一起去出席甚麼很正式的場合的時候的合影。」

　「結果這樣看，好像還有點不習慣經理兩隻眼睛都在的樣子呢，」沙希還看著那張照片傻笑，「我覺得帶著眼罩的經理，比較帥。」

　「比起那個，我更好奇 …… 」亞衣突然賊賊地笑了，「皮夾裡面有沒有放保險套啊～」

　　姊妹們聞言哄堂大笑，出聲責怪亞衣總是想著下流的事情，語氣裡又滿是讚賞，小雪滿臉通紅，笑得前翻後仰，完全沒辦法說話。

　　方才的低氣壓已然消散許多。

　　千佳擦掉眼角的淚水，好不容易從笑聲裡恢復。她總算打起精神來。

　「我想到了，就這樣辦吧！」她拍拍手，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她盡可能詳盡地說明了慶生的計畫和想法，而後戰友們之間又互相交換了意見，一個似乎可行的計劃逐漸成形。

　　昔日五霸星各大當家紅牌，如今已同為SUNSHINE合作已久的戰友，不只是小雪心中，每一位小姐心中重拾信心，紛紛燃起鬥志。

　「那麼，大家就用笑聲，來為我們的真島先生好好慶祝生日吧！」亞衣開心地說。

　「好！」所有人歡呼應和。

　　姊妹們摩拳擦掌，各自分頭開始為這一個特別夜晚，做準備。



＊＊＊



　「所以現在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真島吾朗沒好氣地說。手上還提著兩個裝滿食物和酒的大塑膠袋，真島擠在狹小的電話亭裡，努力想要搞清楚電話那一頭，店裡的狀況。

　「小雪今天臨時要請假，聽說是因為哥哥難得來大阪...」陽田在電話那頭說道，「雖然人手有些吃緊，但今天預定的客人也不多，又逢淡季，倒也還無妨 ...」

　「所以？」真島耐著性子。

　「只、只是，剛剛來了一個客人，包了全場，帶了一大堆朋友過來玩主題派對，大家全都戴著面具、除了我們自己的小姐，其他我誰也看不出來是誰！我好害怕啊！！！」陽田語氣崩潰。

　「你冷靜一點，不要那麼緊張！」真島好氣又好笑，「這裡是酒店啊，帶朋友狂歡包場，有什麼問題嗎？」

　「但是現在有客人因為沒有自己覺得喜歡的小姐而大鬧脾氣 ...」陽田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小姐們、就連他的朋友們都極力想勸，那人卻一直吵鬧抱怨。」

　　真島嘆了一口氣。

　「真是沒辦法。你去請他稍等一下，跟他說經理現在人在外頭，但馬上就要趕回店裡了。」

　　他掛上電話，匆匆走入街頭的人群之中。

　「才離開沒多久啊，又發生事情 ...」他碎碎叨唸，幾不可聞，「叫我出來買東西的也是小陽，哭著叫我趕快回去也是他，唉～」

　　朝SUMSHINE的方向，真島加快了腳步。



＊＊＊



　「您好，我就是SUNSHINE的經理真島，請多多指教。」

　「真島？那不就是蒼天堀遠近馳名的夜之帝王嗎？」

　　那是一位身形瘦弱單薄的客人，藏在誇張的帽子和半張遮住上半臉的面具底下，雖然還看得出是個還算清秀俊麗的臉，但此刻也因為酒氣和高漲的情緒而誇張地扭曲著。真島覺得對方看上去相當面熟，但他一時之間不能確定，暫且不動聲色。

　「承蒙您的抬愛，真島實在禁不起這份讚謬。」真島再一次鞠躬，「有甚麼我可以為您服務的地方嗎？」

　「這店裡面竟然連一個合適的小姐都沒有，這SUNSHINE的業績到底都是怎麼衝上來的啊？莫非是騙人的嗎？」客人語氣中有過度刻意的挑釁和惡意。

　「非常抱歉，但是在我們SUNSHINE裡面工作的小姐們，縱使是外貌讓客人您看不上眼，實際上，她們各自都是非常體貼人心、善解人意、聰明又可靠的孩子，」真島耐心地回話，

　「真島斗膽希望客人您能夠暫且按下第一印象，嘗試先進一步地─」

　　客人不耐煩地揮揮手打斷了真島的話，把一個看上去十分貴重的伴手禮盒逕自放上了桌面。

　「我想要找的，不過就是一位能夠穿得起這件禮服的人。」

　　真島打開了禮盒，那是一件黑色裙長的晚禮服，帶有銀色綴飾在胸前和脖頸處、胸前還有一個小小的開口，剪裁俐落性感，絲綢的材質，邊緣上還帶有緞面的襯色，看上去不只相當高級、設計也別出心裁得讓人難忘。

　　但是，這年頭客人的要求真是越來越千奇百怪了啊 ...... 真島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千佳，妳能穿上嗎？這件衣服。」真島轉頭詢問，千佳坐在一旁面有難色。

　「經理，這件衣服的美麗，是大家夢寐以求的，但是它的尺寸......」

　「怎麼了嗎？」真島疑惑道。

　「裙身太長了。」帶了衣服來的客人，語氣中帶著挑釁。「你們的小姐都太矮了。」

　　真島皺眉，看著盒子裡的衣服。心中開始有些猜想。

　「這是全世界僅只有一件的名家設計手工縫製的晚禮服，我偶然得到，卻找不到合適的美人來穿上，聽聞蒼天堀SUNSHINE近日來的崛起，業績長紅，想必能在這裡找到相當出色的人選駕馭它。」

　　他又再為自己倒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那模樣，看上去雖然像是盡興狂妄地喝，但在閱人無數的夜店經理真島吾朗眼中看來，倒更像是在壯膽。

　「經理先生，您應該有至少一百八十公分吧。」

　「準確地來說，是一百八十六公分。」真島微微挑眉，這問題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經理先生，就當我是喝醉了問問吧，」那位客人扔下酒杯，「客人就是神明，這句話，您曾經說過吧？這句經典台詞，可是和您本人同樣出名的呢 ......」

　「客人，您 ......」真島忽然領悟到了甚麼。

　「經理先生，就為了神明一樣的客人，請穿上這件禮服吧！」



＊＊＊



　　女孩們聚在休息室的門邊，小聲窸窣討論著。

　「......你覺得經理穿了嗎？」千佳擔心地說。

　「他不能不穿吧，都答應了 ......」亞衣斬釘截鐵地說。「客人就是神明。」

　「小姐們，拜託你們不要再鬧了啦......」陽田的表情已經快要嚇哭了。

　「你怕什麼！我們今天可是有金主撐腰的呢！業績搞不好還更高！」沙希開心地說，這是她連上第七十五天，但也是最輕鬆的一天。

　「小雪，蛋糕已經準備好了嗎？」千佳轉過頭來，用唇語和比手畫腳詢問在店裡面另一端的小雪。

　　戴著墨鏡、頂著誇張帽子，身著男裝，已經喝到幾乎爛醉的小雪朝天空揮舞雙手，比著OK的手勢。真菜搖搖頭，拿來另一條濕毛巾幫勇氣和體力都已經耗盡的女孩擦擦臉。也難為她了，換作是自己，要想在真島經理的店裡面任性鬧事，喝再多杯大概也沒有那個勇氣吧。
　
　　桌上擺著氣派的三層蛋糕，來訪的賓客們，此時也多已卸下面具，各自開心地喝酒聊天。店裡面儼然已不分桌，一派歡欣熱鬧的生日派對。

　　這些臨時被邀請來的客人，全都是過去曾在蒼天堀的夜生活圈裡，曾經受過真島照顧的同業、小姐、和金主常客。小雪下午臨時找上了奧德賽的經理時，對方聽了事情原委，竟然不假思索就決定要共襄盛舉，邀來過去GRAND與奧德賽大戰時期的舊雨新知，臨時公休一天，所有人都轉移戰場來到小小的SUNSHINE，來為蒼天堀神秘的夜之帝王慶祝生日。

　　山形之所以爽快答應這回事，甚至如此熱烈地投入參與，不惜成本，自也是有他私人的因素。

　　在他內心，他始終明白真島對他的幫助和恩情，是如何深刻。

　　在他還未曉得該如何報答的同時，他又打聽到一個讓他相當震撼的消息。

　　真島已經準備要離開蒼天堀，回到神室町重返他的黑道生涯了。



＊＊＊



　「經理，你...... 好了沒？」千佳小心翼翼敲著門，「需不需要，呃，幫忙？」

　「........」裡頭沒有回話。

　　亞衣等得不耐煩，在其他人根本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就直接踹開門衝進了休息室內。

　　眼前的景色，讓女孩們目瞪口呆。

　　真島吾朗的身材，相較於其他男人本就略微單薄，那一件實際上是以洋人模特兒身材為標準的晚禮服，此時竟神奇地完美貼合在他的身上，更像是訂做一般；胸前的綴飾，恰如其分，還巧妙地遮掩住了真島身材上較為陽剛的線條，而已經解下繩圈的黑色長髮，如瀑布般自然流洩，更襯托出一身貴氣迷人；禮服上無袖的設計，更讓環抱在胸前的結實長手臂顯得優雅，而他現下尷尬、又想掩飾住羞赧神色的表情，讓人幾乎無法置信。

　　這樣一位出落得超然脫俗的美人，竟然就是平日呼風喚雨，被人稱為夜之帝王的男人，真島吾朗。

　　女孩們瞠目結舌，不知不覺，一步步向神色無助的經理逼近。

　「妳們不要過來！！！」真島大吼道，覺得這一切實在太過荒謬。

　「經、經理，你很適合這件衣服啊，不要這麼擔心...」亞衣呆呆地說道，腳步仍然沒有停下。

　「這件衣服怎麼回事啊！」

　　真島氣急敗壞，怒氣沖沖地轉過身來。

　「後面是全空的啊！」

　　只有一條細細的黑線，拉在脖頸肩上身，腰部下圍了一條細長的水晶腰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了。

　　真島吾朗覺得自己的上身幾乎是半裸狀態。

　「重點就是這個啊！」亞衣興奮到差點昏了過去。

　　櫻花、蛇鱗、獰面獠牙的般若，黑色捲雲和如血的朱紅相間，銳利如刀刃出鞘般的眼神，削瘦的下巴和身形，披肩的黑長直髮，與那一襲黑色長禮服相搭配，畫面炫目得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千、千佳，」亞衣拉拉身旁同樣震撼過度呆若木雞的女孩。

　「我以為，你是要讓經理穿女裝，然後在大家面前出糗的，不是嗎？」

　　千佳愣了一會，沒有說話。

　　真島吾朗起先滿臉通紅，聽到這番話，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搖搖頭，嘆了一大口氣。

　「啊啊啊啊啊，我怎麼說出來了啊！！！！！！」

　　休息室外，人群開始沸騰，群體都起鬨著要壽星出來。人人都想看到那平時從未出過洋相、總是完美優雅的夜之帝王，歪歪扭扭踩著高跟鞋、拉扯著過長又不合身的裙襬蹭出來的蠢笨模樣。

　　真島吾朗這時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呢。也難為這群孩子了。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眼前，滿臉通紅，誰也不敢正眼瞧著自己的五位紅牌小姐。

　「所以，小雪就是剛剛那位客人，是吧？」真島故意冷著臉，高聲問道。

大夥摸摸鼻子只能承認。
　　
　「太笨啦，你們幾個。」真島終於放聲大笑出來。「太天真了啦。」

　　他脫掉皮鞋，興高采烈地踩進一旁早已準備好一起穿搭的銀色高跟涼鞋。

　「要玩就玩到底，我們大家就一起走出去吧。」



　　＊＊＊



　　眾人瞠目結舌，只見六位絕世美人站成一排，一一向在場所有賓客鞠躬致意。

　　金色的禮服在店裡絢爛的燈下閃閃發光。「我是千佳。」

　　銀色的短裙邊上黑蕾絲性感撩人。「我是真菜。」

　　紅色的馬甲讓曲線嶄露無遺，過膝的長靴下是一對極致的美腿。「我是亞衣。」

　　綠色的禮服好幾處精采的留空，是白皙細緻又吹彈可破的肌膚。「我是沙希。」

　　寶藍色的禮服裙襬迷你，大膽的網襪和長腿更讓人難以招架。「我是小響。」



　　全黑色的禮服高貴優雅，略微側身，性感的背脊全裸，斑斕的刺青炫目耀眼。

　　真島用手順勢撩過自己的長髮，右眼銳利地掃過在場所有的男性賓客。



（.......這些傢伙全來了啊。很好，這麼多人想看我出洋相就是了。）



　　他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我是吾朗美。」



　　六位美人用優雅動人的姿勢深深一鞠躬。

　「歡迎光臨SUNSHINE。」









《經理的生日》完


【後記】

　　五月十五日，清晨四點五十三分。
　　陽田終於把最後一包垃圾搬到店後，結束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打掃。好在真島答應他要在特別忙碌、而且經理自己完全無法幫上忙的這個晚上給他多算三倍的薪水。但話雖如此，如果能夠為了大恩人真島先生，陽田心裡也明白，就是要他作任何事情，也都是心甘情願。
　
　　店內，真島翹腳坐在沙發上抽著菸。還穿著長裙。
　　店裡的夥伴坐在周圍。各自有些人也在抽菸，有些人捧著酒杯。
　　小雪在一旁已經沉沉睡去。
　　真島坐起身，在桌上的菸灰缸捻熄了菸蒂。
　「謝謝你們。」他輕聲說道。「不只是今天，還有過去，在這裡的每一天。」
　「經理，你一定要走嗎？」千佳抬頭望向真島，眼中已經擒滿淚水。
　「傻孩子，不要哭啊。」真島遞來一張紙巾，摸了摸千佳的頭。 

　「我這個刺青還不夠明顯嗎？我是黑道。不可能一直在這裡工作的。」
　「可是發生得好突然，」亞衣吸了一大口鼻子，「我沒辦法接受啦。」
　　真島又拿來一杯威士忌，喝乾。他看見小陽正走進店來，便朝他揮手示意。
　「陽田，去拿店裡的相機過來。」真島站起身，「我們合照一張吧。」
　　他轉頭看見睡得香甜的小雪。
　「把那孩子也拉過來，睡著也還能合照啦。」


　　大夥兒擦乾淚水，掛上了一張最燦爛的笑容。
　　所有人都開心地看著鏡頭，眼眶裡打轉著淚水。
　　小雪躺臥在真島的懷裡，熟睡的她微微張著嘴，甚麼事情都還不知道。


　「不過我還是把這頭髮剪掉了吧。」拍完照，真島一邊拿了髮圈重新綁上馬尾的時候，一邊說道。
　「怎麼可以！長髮很適合真島先生啊！」沙希有點激動地說，「而且大家會捨不得啊！」
　「真的嗎？」真島想了想，終究還是搖搖頭，「不行啦，你沒看今天晚上那群大男人看見我的表情嗎？我這個樣子回去道上，誰會把我當一回事啊！」
　　他綁了一個特別緊的馬尾，走進休息室從換下的西裝裡拿出鬼炎匕首，爽快地一刀落下，眾人都來不及驚呼。
　　真島把那束黑髮遞給陽田。
　「既然捨不得，就把頭髮裱成框，留在店裡面吧。」
　　俐落的短髮下，露出了男人後頸肩上，嚴峻粗曠的骨骼和線條。
　「吾朗美這個名字挺可愛的，倒可以留著。」真島反覆摩娑著下巴，認真思考，「但我要考慮來留個鬍子。」
　「經理不要啊～！」
　　女孩子們故作誇張地哀嚎，大夥兒開心地嘻笑玩鬧。



　　東方開始泛起魚肚白的時候，
　　夜之帝王，也正式卸下了權冠，離開了金碧輝煌的牢籠。

　　END





《2016 真島吾朗生日賀文》五連發計畫　待續！





距離組長的生日：還有【五天】




【下集預告】

「肚子餓的話，
    就什麼事情也做不了了嘛。



    對吧？真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