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2日 星期日
【歐美影視】金牌特務 同人 BL R18 HarryXEggsy 《兩個人》ch1-ch4
上映那年看了之後曾經超級生火,差一點就想出本w
雖然沒有繼續寫完當時的預定篇幅,但現在看起來四個章節還算是有頭有尾。
貼來這邊封存。
《兩個人》
chapter 1 愚人 the Fool
時間:范倫坦老巢最後的煙火秀狂歡派對後數日
地點:金士曼裁縫店後交誼廳,創始者肖像擺置的房間
組織裡接連失去了藍斯洛特、加拉哈德,現下連亞瑟都沒了。梅林已經夠苦惱,Eggsy 還是堅持只站在長桌一旁。上一次坐進這張長桌的時候,他一時難掩氣憤失手就毒殺了老亞瑟。他沒有確定自己準備好再接納這張桌子了沒。
「這樣也好,」Eggsy 透過眼鏡,看著又一個不認識的金士曼特務透過立體視訊投影坐進了主桌,缺位一個接著一個填滿。那是坐在右排倒數第二位騎士,剛戴上眼鏡了好整以暇地在座位上調整視線焦距和投影畫面,一邊蠻不在乎地說道,「Unwin 先生確實挽救組織有功,任務也已經處理過不少,但他沒有照程序規章加入我們,這張桌子的確還不能歡迎他的到來。」
聞言,Eggsy 幾乎難忍滿口尖酸刻薄。他沒吭聲。看在梅林半是怒目半是懇求的眼神暗示上。看在他媽梅林的面子上。他站在主投影畫作螢幕旁,無聊地開始數著梅林焦躁來回的腳步聲響。他深吸一口氣,腳跟習慣性地快速併攏,塗滿神經劇毒、奪去刀女性命的利刃「刷嘩」一聲彈出,他順勢向後抬腳,鞋尖敲擊地面收回刀刃。厚重的地毯幾乎要被他捅出一個小窟窿來。
這一場沒有主席的會議,出席者除了嶄新的藍斯洛特同期生 Roxy,和召集會議與連線的總務長梅林,長桌上沒有任何一張熟悉的臉孔。而他連眼神餘光都不敢朝主位的方向望。主位右手邊那幾乎讓人刺眼到心酸的空位。
不只是剛失去所有的國家元首、差點陷入無限混亂的這個世界,隨著老亞瑟的身亡,金士曼內部的平衡也尚待新的建構。如今值勤任職的特務,年資最具者也不過十年,若要照久未更新的陳年規章來看,梅林才具資格任居亞瑟的職位。但他寧可放棄退休金也不肯淌這渾水,嚴正拒絕。
要職空懸,許多在頭顱煙火秀時意外地跟著開花的金士曼高層,種種黑幕和責任甚至還沒釐清。為了重整組織而緊急召開、但卻幾乎毫無效率可言的金士曼會議,根據梅林的說法,根本前所未聞,但已經連他都快要習慣這樣的徒勞無功了。成效極其有限,梅林於是給 Eggsy 爭取了出席會議資格,說服他,說希望能靠著他的刺激讓特務同僚們有些警醒。
走進大廳,才剛戴上眼鏡,Eggsy 差點就因為眼前散漫萎靡的氣氛激得差點奪門而出。天殺婊子養的這群混帳,只敢躲在眼鏡後面虛張聲勢的孬種。他咬牙切齒。
但梅林要他表現得更有風度,更有禮儀。他一邊不耐煩地擺手,我知道,我知道,我簡直有禮又虛偽得像個帶處女上床的超級紳士。要不是看在梅林的份上。
長桌上鬼話連篇。不知道是第幾次了,Eggsy 偷偷踹了 Roxy 坐著的木椅腳。這次她怒氣騰騰地轉過頭來,漂亮俐落的馬尾甩動,穿過了隔壁一位紳士的投影畫面。Eggsy 吃吃笑了一會。「不、要、再、踢、我、了!」那是無聲的最後警告;Roxy 誇張的唇形動得飛快,她轉身又面回桌子,Eggsy 也放棄了讓 Roxy 出聲去制止這些種種荒謬的發言。
他快要受夠這一切了。他義無反顧、豁盡全力、抱著必死的決心在范倫坦的老巢裡面單槍匹馬出生入死,難道只是要建功立業來求一張可笑的椅子,喝一口老得發霉的典藏烈酒,好坐進這張骨董神桌嗎?高層對他顧忌懷疑,刻意閒置,一個紳士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即便是梅林也深感憤恨不平。
但梅林要他表現得更有風度,更有禮儀。他放下被輕視的羞辱和委屈,他忍氣吞聲,耐心等待組織高層能夠給他一個應有的答案,等待金士曼能夠從打擊中站起,重返榮光,回到正常的運作,挽救這個比甚麼時刻都更需要他們的世界─
長桌上卻是鬼話連篇。
他想到梅林要他更有風度,更有禮儀。他才又深吸一口氣。看在梅林的份上。要不是看在 ─────
「 ───老加拉哈德在小教堂犯的錯誤,也還未有釐清和懲處────」這句話猛地竄進他的耳朵,他無法置信,覺得聽見自己理智線斷掉的聲音。
他聽見自己的怒吼。迴盪在只有三個人的空蕩大廳,迴盪在每副眼鏡底下精妙的耳道儀器。
迴盪在另一個更空蕩的客廳。滿是塵埃的環境裡,男人混濁又緩慢的呼吸聲如今屏息著。
Eggsy 聽見自己的怒吼。
「你們他媽這群老混帳王八蛋,到底 ─ 有沒有 ─ 在 ─ 狀、況、內!────幹!」
(Fucking old bastards and shit holes, do, you, EVEN, KNOW, the fucking, PROBLEMS ! ────Fuck !)
要不是看在───
「看在哈利的份上,我操你媽的通通給我閉嘴!─────」
(For Harry's sake, EVERYBODY SHUT THE FUCK UP!─────)
緊繃到甚至要爆炸的緊張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終於。梅林嘆了一口氣。
Eggsy 眼鏡中空著的老加拉哈德座位上,滿臉鬍子的 Harry Hart 疲倦地坐在他的老位子,雙目渙散,眼神卻始終沒離開過他一手提拔的憤怒青年身上。
梅林不著痕跡地瞄了他一眼。
看在哈利的份上。Eggsy 確實是這麼說的。梅林很有信心地聽著。他有信心。
對梅林而言,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才勸來在這麼糟糕的會議上出席的人,不是 Eggsy ,而是 Harry 。
對 Harry 而言,今天的一切,就像是等待了一整年,上下一心眾所期待,終於能夠理所當然欺騙社會的 April Fool’s Day ,愚人節。
彷彿是忍了太久的殺手,一覺醒來,殺人竟只是有如惡作劇般的衝動。
他不只要騙,還要燒殺擄掠。
他冷漠的褐色眼珠仍然直直地盯著 Eggsy ,毫無生機,毫無顧忌,彷彿是幾百英里外屏息等待的狙擊手。
《兩個人》chapter 2 軍人 the Soldier
「以上,前因後果,應對措施,如前所述,各位再怎麼不濟,也該還有點邏輯能力。」Eggsy 一吐為快,眼神快速地在每一位騎士的臉面上掃過。還真是難看啊,各位阿伯,長江後浪推前浪,沒聽過嗎?Eggsy 在心中暗笑。冷笑。「我建議,我們就立刻開始執行。」
「這是我聽過最天真、最不計前因後果,最糟糕的應對進退。」左排倒數第三位騎士冷著臉說,他掐著雙拳,微微發抖。Eggsy 沒有忽略。
「有何高見?」
「這份計劃不用修改,」他刷地一聲,重重地拍了桌面。眼鏡的投影閃過一些錯置,大廳裡聞風未動。「因為根本就不可能執行!」
Eggsy 提出,善加利用所有編制人員,提升現有工作量,加強執行現有待辦任務,專注在當下及未來,燒舊帳,釋前嫌,現階段不再提責任歸咎與任何牽連,任務統一由梅林下放分派,直到度過這段社會秩序黑暗期,業務並且相對減少、所有特務的經驗累積達到一定之後,重新改制金士曼,也就是在內部人員完整且完備,再來迎接組織的大改革。
接著是長桌上更加激烈的爭論和攻擊。Eggsy 堅定地站在 Roxy 座位正後,他要捍衛他的金士曼,他明白藍斯洛特的眼神,與他同樣堅毅非常。
梅林試圖不著痕跡地步出這場激辯。他甚至關掉了與主桌會議的聲音連線。他低頭假裝專注在他的控制板上,振筆疾書彷彿在做會議紀錄。沒有人懷疑他,漸漸地也沒有人的眼光再朝他這邊望過來。
他不擔心他跟丟了會議上主要交鋒的戰火和內容。 Harry 比任何人都關注著這場表面上看似無害,實際上卻凶險非常的角力斡旋。
自從教堂重傷甦醒以來,除了臉上的鬍渣和洗衣簍子,他所有的事情不只是重回正軌,更加速運轉。但他削瘦的程度也讓梅林皺眉,看護人不在的時候,他會理所當然地為自己吊點滴,好讓身體可以繼續運轉,好讓他可以繼續藏身暗處,實際上卻已能滲透金士曼所有人的動向。
早在受傷以前,他在范倫坦的案子上所下的功夫早已超出任何人想像,在甚至嗅出了些許內鬼嫌疑之後,他將所有上派的行程和指令交叉測謊比對,他和同期生梅林攜手,經過一長串驚心動魄的調查,讓他們心寒地發現組織正義竟早已不再如從前般光輝明燦。
只單憑兩個人的力量,無法扳倒老狐狸亞瑟。Harry 還記得半年多前,當大家聚在一起喝那杯威士忌弔唁老藍斯洛特的殉職時,他是壓抑著何等悲壯激動苦澀怨恨的心情乾掉那杯烈酒。眼前這些他和梅林早就掀見醜陋底牌的叛徒,竟還有膽和他同桌,又虛偽又噁心。他不斷地調整著呼吸。
「我昨天晚上睡得不好。酒太烈。」他溫婉有禮謙卑恭敬地回應老亞瑟的關心,將椅子推進桌內的手臂微微發抖。
他才又剛接到密報,老狐狸早就和范倫坦喝過咖啡了。他要費盡多少心力才能維持那個泰然自若的笑容。他們幾乎快要喪失最後力挽狂瀾的機會。
走出交誼廳,進到店面裡,他才想著再上哪去喝杯健力士安慰自己,裁縫總長兼接線總機的店內爺爺溫柔地出聲叫住了他。
「終於哦。你的留言:是牛津鞋,不是雕花鞋。」
(Finally. Your message : Oxford Not Brogues.)
聞言,Harry 倏地起身站直,抖擻精神,下意識就行了一個最敬禮,塗滿神經劇毒的利刃「刷嘩」一聲彈出,他順勢向後抬腳,鞋尖敲擊地面收回刀刃。只是那一瞬間,厚重的地毯幾乎要被他捅出一個小窟窿來。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年輕的軍人。他等了二十年。他總是篤信(幾乎讓梅林嗤之以鼻的篤信),Unwin 家將再帶來榮耀,他是有那樣深厚潛力的年輕人,不是巧合,他告訴自己,他是我最後的希望。他曾經失望少年離開軍隊時的迷糊,但竟在這個時機點,他回來了,不會是巧合。
的確,這個世界上沒有巧合,只有巧合的幻覺。
(True. There is no coincidence. Only the illusion of coincidence.)
Harry 思緒回到會議戰場上,他已經僵直了七個小時、不曾動彈的身體幾乎麻痺了知覺,但他已經開始暖身。他彎曲兩手指關節,慢慢活絡雙臂筋骨。梅林已經給了他最後的暗示。但一切來的又快又急,超乎 Harry 預料之內。眼前的衝擊,呼吸一時大亂,嗆得他差點猛烈咳出聲音來。
Eggsy 迅雷不及掩耳的從腰後掏出槍來,已經上膛的槍和他嵌進板機堅定毫無顫抖的指尖,直直地對著梅林。
「你在做什麼,Eggsy。」梅林柔聲詢問。大廳內一片死寂。所有的傳訊線路宛如斷訊靜音。
「左排第三、第五、第六位騎士,叛徒,曾經植入范倫坦的晶片,擅自動用金士曼高階電腦切斷遠端遙控,逃過一死。」Eggsy 的嗓音有著軍人的堅定無情。他轉過頭來,直勾勾惡狠狠,卻沒有太多表情,「右排第八、第九位騎士,叛徒,同樣手法,同樣該死。」他幾乎平靜地直視著自己的教育官,彷彿只是在詢問天氣。
「在金士曼長桌會議中,沒有人可以在召集者未允許的情況下上線離線。梅林。包括你我,在場總共有十二副眼鏡。但是你緊緊握在懷裡的主控版上顯示有第十三個燈亮著。」
他的語氣裡閃過一絲哽咽,旋即被無邊的憤怒淹沒。
梅林望著他的槍口對著自己的腦門,心裡犯著嘀咕,卻無法否認自己仍然被那樣的眼神給震懾。
「梅林。告訴我。是誰坐在加拉哈德的座位上?」
梅林沒有吭聲。
「你不說,代表你和老笨蛋亞瑟一樣,都是叛徒。」Eggsy 輕聲說道,「他不說,在座各位金士曼伯伯,我殺了梅林之後,我在這裡,與各位相距千百里以外的金士曼總部,在你們趕過來之前,這裡早會被我洗劫一空,我會帶著所有的錢,和你們所有人的個人資料,一起失蹤。」
年輕的軍人眼裡歛去最後的暴戾。
「我會找到你們每一個人。我會殺掉你們每一個人。」
最後五聲倒數,Eggsy 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梅林仍然堅定(甚至閃過一絲不耐)的眼神。竟然沒有發現他剛剛點名的五位騎士開始相繼受迫性離開會議。死亡。
「我最後問你一次。」他幾乎渾身顫慄。
「是誰,該死的,坐在加拉哈德的座位上?」
(Who, the fuck, is sitting on Galahad's sit?)
直到最後第五位叛徒騎士,在視訊的另一端被潛伏已久、幾乎是老加拉哈德半年前就派來的狙擊手轟掉了腦袋之後,Harry終於開口,他的聲音裡有著暌違二十年,連自己也不再熟悉的愛憐和溫柔。
他在主位右側旁的老位子上,坐直了身子。就和以前一樣。
「是我,該死的,坐在加拉哈德的座位上。」
(It's fucking Harry, sitting on Galahad's sit.)
《兩個人》chapter 3 大人 the Man
英國倫敦薩佛街上的金士曼裁縫店今天也是一如以往,靜候各路來往紳士侯爵。 今天連 Harry 都好整以暇地坐在店內的沙發,臉頰乾淨清爽,削瘦的身材也重拾了些許結實,身上是幾天前才重新量訂新尺寸的金士曼西裝。他幾乎紋風不動地坐了一整個早上。
店長爺爺總喜歡在店裡看著老同事清閒悠哉的樣子,在金士曼裁縫店快要邁入第四個十年,光陰似箭,他很慶幸還能有熟悉的面孔在店裡安坐。
但即便是他也感覺得出來,哈利並不如外表如此悠閒自在。他在等一個人下班。
每一次試衣間機關啟動的時候,哈利總要對著店面落地窗上的反射張望幾下。爺爺看著只覺好笑。加拉哈德總是在等待。
「加拉哈德,他快要回來的時候,我會跟你說。」爺爺柔聲說道。
Harry 回過頭來對著他皺眉,然後有些僵硬地對他點了點頭,算是表達某種「雖然多事了些,但也無所謂」的感謝。
桌上的威士忌早已見底,連碎冰塊都融化了大半。Eggsy 關上暗門,正打開試衣間要離開的時候,就看見 Harry 站在他的面前。
他沒看過 Harry 穿這件西裝。也沒看過那個有點太突兀的深色單片眼鏡。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覺得有點尷尬。
「嗯 ...... 新西裝?」
「很明顯是的。」
「滿好看。」
「謝謝。」但 Harry 卻是轉頭和裁縫師說的。爺爺也微笑致意。
Eggsy 聳聳肩,側過身就打算離開。Harry 不耐煩地抓住他。
「已經過這麼多天了。我們現在就需要好好談一談。」他沉聲說道。
「要談什麼?」 Eggsy 語氣僵硬。
其實 Harry 覺得自己根本還不能習慣少年穿著西裝的金士曼模樣。他皺著眉頭,不喜歡 Eggsy 身上有他陌生的事物。
但真的是西裝的問題嗎?
Harry 輕聲嘆了一口氣。
「自從回來了之後,我看甚麼都覺得不熟悉。這種感覺根本要我的命。」他對著 Eggsy 說道,「我現在才想到,大概是眼睛的問題吧。」
「左眼,現在是弱視還怎樣?」 Eggsy 冷聲問道。
「裡面剩下一個窟窿。是整個都沒了。」 Harry 平靜地說,「還不太習慣只能用一隻眼睛看到你。」
Eggsy 呆呆地杵在原地。
「師傅,今天下午還有人預約訂製西裝嗎?」 Harry 轉身問道,他指的是有沒有同事還會用到一號試衣間。
店長爺爺假裝查看他的記事本,「沒有了,加拉哈德。」
「我們真的需要好好談一談。」他再度重申。Eggsy 態度明顯軟化許多。他摸摸鼻子,轉身走進一號試衣間。
***
「梅林早就知道你沒死,是嗎?」 Harry 一掩上門,Eggsy 馬上問道,語氣怨恨,「一開始就知道。」
「算是,吧。」
「從實招來。」
「自從發現老狐狸的真面目,我和梅林每天都在為我的假死做沙盤推演。但教堂那天卻沒完全安排在計畫內。」
「甚麼?」
「我們只知道教堂肯定是誘殺我的釣餌,但沒有想到是那種形式:把我當免費實驗品,然後是范倫坦親自動手。他是個連槍都沒握過的白痴,害我特別緊張,就怕子彈沒打在有防彈的位置。」
「你竟然還讓我看你被殺掉的現場直播。」Eggsy 想到那天,依舊不寒而慄。
「我更遺憾你看見我失控的樣子。」 Harry 平靜的說。「至於假死,你是一定要看到的,不然老狐狸不會相信。」
「任務為上,所以欺騙同僚的感情也是情有可原,不是嗎?」Eggsy 咬牙。
「不是因為任務。更不是因為同僚。」
「不然是因為你愛我嗎?我肏你媽。」
「別扯到我媽。」
「幹,Harry,你真的很要命你知道嗎,」Eggsy 氣得哇哇大叫,「你覺得我當一個特務演技還不夠好嗎?還是我需要什麼生命中重要的人的死去來激發我的潛力?你他媽就一定要讓我看到你臨死之前的樣子,斷訊以後還得像個寡婦一樣坐在你家,被你的遺物給環繞著嗎?你知道這樣子有多痛苦嗎!?」
「我知道。」Harry 沉著臉,「不要給我來那套『你怎麼可能懂我的感受』這種老掉牙的抱怨。二十年前你爸因為我的失誤死在我面前,是誰親自到你家給你徽章的?你已經長大了,難道還沒有勇氣面對死亡嗎?」
Eggsy 不可置信地望著他。Harry 皺眉,以為自己看見少年紅了眼眶。
「幹。我真的不懂你。」Eggsy 語氣哽咽,他撇過頭去。「你他媽到底自以為你是我的誰。」
Harry 覺得范倫坦那一槍打在左眼上都沒有這個時候讓他震撼異常。
「我是給了你新生命的人。Gary Eggsy Unwin。我是給了你現在所擁有一切的人。」Harry (試圖)平靜地說道。
「不,你是控制著我的一切的人。Harry Hart。你是個自私自利自大狂妄的夭壽王八蛋。」Eggsy 早就無法冷靜。
控制。 Harry 心想。他要是真的能控制這一切。他還真希望自己能控制這一切。
他要是真的能控制這一切,按照他和梅林原訂的計畫,讓那場假死真正地發揮作用,他現在早就全身而退,不知道在哪個迷人的鄉野間養蜂去了。
梅林大概要到真的能退休的那一天才會停止恨他。按照原本的計畫,他們早就離開金士曼了。
他要是真的能控制一切,他要是至少能控制自己該死的慾望。他要是能至少控制自己想再見到 Eggsy 的慾望。
他深呼吸一口氣。至少 Eggsy 剛剛說對一件事情,不是嗎?
當然是因為我愛他。
「...... 我還真的很想控制著你的一切,Eggsy。」Harry 終於開口,「要是你再這麼無理取鬧的話。」
「哦,真的嗎?」Eggsy 沒意識到自己根本在玩火。
「那如果我跟你說我要離開這裡、離開金士曼呢?你還控制得了我嗎?」
他的確是沒有把握能不能控制得了他。能力上,或許他總是傾向保守估計。但在意圖上,Harry 知道自己已經站在地獄的邊緣。
他多想佔有這對清澈明亮的眼神。他多想狠狠侵蝕這個年輕稚嫩的氣息。他多想徹底摧毀這個少年的天真。
他想把一切都據為己有。那是他年紀漸長之後的,更加頑固的毛病:控制欲。
他想要他。這個念頭太過真實強烈,於是 Harry 選擇自動免去了這個句子後面會因道德習慣束縛而來的種種懷疑和譴責。
Eggsy 自詡了解他,不是嗎? Harry 不曉得自己露出了怎樣的笑容,半是嘲諷,半是由衷。
那他知道我現在超想把他壓在牆上,狠狠幹到死嗎?
(Well, does he know that I want to fuck him to death on the wall, SO BAD? )
這個句子才在 Harry 的腦海裡形成,他已經毫不猶豫地將試衣間的門把反鎖,轉身向 Eggsy 跨步走去。
他接著這一拳揮得太快太猛烈,少年竟不及反應。Eggsy 痛得眼前一陣白茫,他的眼鏡飛了出去,撞到牆壁,碎裂在地上。
「搞什 ──────」
休養多時,Harry 早已恢復健康健壯的身體欺上前來,Eggsy 甚至還不習慣他的高大,甚至也還沒搞清楚對方的情緒,Eggsy 雙手手腕被 Harry 用毫無收斂的力道狠狠扣住,等到他因為劇烈又突然的疼痛總算回過神來,Harry 已經趁隙用綑綁過無數更兇猛頑強數倍的恐怖份子的絕對專業,完全綁住了 Eggsy 的雙手。
Harry 不耐地用手扯開自己襯衫最上頭的兩顆扣子,吐出一口粗啞混濁的氣息。Eggsy 甚至已經聞到了男人脖頸上和體味混雜的香水味,才意識到對方領口上那條已經消失的深藍底色與金帶相間領帶,早就牢牢綁在他身後竟已完全動彈不得的手腕上。
「你是怎樣,Harry ────幹、幹 ──────」
Eggsy 聽到他今天早上在鏡子前花了十分鐘才紮得完美的上衣被胡亂扯出腰際,皮帶金屬扣環的聲音像是槍械上膛的聲響讓他膽戰心驚,拉鍊更是毫無抵抗直接滑到最底下。下、下半身!Eggsy 嚇得面色慘白,腦海裡飛過不堪入目、亂七八糟的思緒。(我操他媽的 Harry 一生氣起來就馬上鎖門解領帶還三兩下把我綁了,現在解我褲頭還準備要抓我下半身,為、為什麼我還站著,幹,幹,幹 ─── 不、不可以這樣─────)
「Harry,不 ───,啊呃....... 靠 ........啊 ...... 」
Eggsy 腦筋一片空白。眼前凶狠無言的 Harry 冷著一張臉握著他的老二,開始幫他打手槍。
「你、呃、你幹、幹嘛────」Eggsy 動彈不得、驚慌失措,他的不只是領結被扯開,襯衫也早被拉開(幾顆扣子甚至扯鬆了線頭),Harry 在他的肩頸上來回啃咬,力道毫無憐惜,充滿慾望的氣息拂過他的耳際。Eggsy 半倚在密閉房間裡的小櫥櫃,被一個比他高大狂暴的男人綁著,褲子被扯落掛在他左腳腕上,兩腿之間最脆弱的部位被熟練得讓人咬牙的方式上下套弄,Eggsy 覺得自己根本急得想嚎啕大哭。
重點是,為甚麼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和這只禽獸一樣,渾身滾燙,慾望漸漸高漲。
「啊...... 啊.......」Eggsy 無助地扯著雙手,領帶緊掐在他的皮膚上幾乎刻出血痕。沉溺在暴力之中, Harry 抬起頭來,看著身下眼神朦朧、幾乎喘不過去來的少年。他無意識地就發出一聲幾乎讓人心底發寒的冷哼。
「還真享受啊。Eggsy。」
他把少年抱離牆面,改變主意。他讓 Eggsy 背對著自己,跪在試衣的鏡子前。他的右手沒有離開少年硬得發燙的下半身,卻減緩了套弄的速度,不時搔著最敏感的前端,從那流出的液體隨著 Harry 的大掌滑動發出淫靡的聲響。
「看著鏡子。Eggsy。」
「不、不要 ......」Eggsy 咬牙憤恨不已,他現在滿腦子只想讓額頭頂在地面上,想緊緊閉上眼睛,想掙脫綑綁,想要 Harry 放了他一馬,想要射。
「Eggsy。」Harry 在被他咬得通紅的耳邊柔聲說道。「把頭抬起來。 Eggsy。」少年幾乎開始啜泣。 Harry 輕嘆一口氣。他把手伸向自己的褲檔。
「幹 ...... 幹!Harry,我操你媽的你瘋了嗎 ───」Eggsy 害怕地怒吼。他聽到另一金屬扣環解開的聲音。
「Eggsy。看著鏡子。」Harry 這次的語氣當真已有一絲瘋狂。
Eggsy 覺得自己大概也真的是理智線斷。
同樣是男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在性愛裡,服從命令並不會真的讓侵略者放過身下的人。但他卻緩緩抬起頭來。
鏡子裡,兩個原本西裝筆挺的大男人糾纏在一起,並不算寬敞的試衣間裡衣物凌亂四散,他看見自己雙手反綁,眼神迷茫,咬破的嘴角因他的喘息而無法闔上,甚至淌著帶血的幾縷銀絲,Harry 壓在他身上,原本梳得整齊的瀏海落在他布著汗珠的額頭上,表情仍然嚴峻,眼神卻幾似瘋狂。
兩人的眼神在鏡中交會,幾乎讓人窒息的氣氛緊緊纏繞。
「你看到什麼?」Harry 幾乎著魔一般。
(What do you see?)
此時此刻, Eggsy 覺得自己已被逼到絕境。理智早已崩潰。
「我、我看見,一、一個,想知道現、現在到底他媽是怎麼一回事的人 ───....」
("I, I see some, someone who wants to know what, what the fuck is going on ───...")
作為一個紳士,Harry 覺得自己不只是有品味,根本是惡趣味。
他沒有再說話,起身從自己的口袋拿出保險套,撕開、熟練地套上。他才一鬆手放開 Eggsy ,他已經全身無力地倒在地上,漂亮結實的背脊攤在 Harry 眼前,還有他同樣緊實的臀部。根本不輸公主殿下啊,Eggsy,Harry 在心裡調侃。
「這是你第一次從後面來吧,」 Harry 不容質疑地語氣在 Eggsy 耳邊輕訴,「我會溫柔一點。」
Eggsy 根本沒辦法記得那天的 Harry 最後究竟有多溫柔,他甚至痛到沒能撐到最後,就昏了過去。
《兩個人》chapter 4 男人 the Men
這下 Eggsy 更想躲開 Harry 了。
高層會議決策下達,左眼全盲的 Harry 已經不再適合上前線衝鋒陷陣,和梅林同為資歷最深的金士曼,如今他也成為唯一使用本名,在組織擔任訓練後生新進,以及掌握全員後勤,兩人現在同屬重要資安的職務。
這個職位雖然表面看似只是處理雜務的金士曼執事,實際上也掌握最多金士曼的核心要務和資源,更重要的是,他們直接隸屬最高執行長亞瑟,權力位居僅只一人之下。基本上,他們要是只想輕鬆度日也是易如反掌(這也是梅林打從進金士曼頭一天起就以這個職位作為生涯最終目標的原因)。
現在梅林的工作終於又多了點小確幸,就是處處跟哈利作對。
雖然他對原因一點也不好奇,但他一看就知道 Eggsy 想躲著 Harry。他弄點安排,故意讓新任的加拉哈德忙得團團轉。哈利,你那落寞無比又寂寞得發慌的樣子,梅林心想,真是新鮮,真是百看不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王八蛋。」Harry 咬牙,關掉桌上三面大螢幕,躺在搖椅上轉身面向他的同期同事。
「我在想,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要怎麼看得到左~邊的螢幕啊。」梅林捧著他新買的馬克杯,還打了個哈欠。
「操你媽,我會轉過去。」Harry 真想一巴掌拍掉那杯熱茶。欠揍的傢伙。
他拿起隨身的公事包,準備離開,「我不知道你他媽在搞什麼,故意不讓加拉哈德回來。你現在跟他感情不錯,就幫我傳個話給他吧。」
「嗯?」梅林漫不經心,順手轉身幫哈利打卡下班。要不要乾脆幫他買個黑眼罩就好呢,單片眼鏡超耗科技部預算的 ────
「跟他說,過幾天我要離開總部,調到威爾斯去了。」
***
少年氣沖沖衝進他家的時候,他正在書房拆掉最後幾張剪報。
「你真的要走了嗎!」Eggsy 氣得差點破音。
「你冷靜一點。」當然不是真的。牆壁不夠貼了,我只是在重新調位置而已。
「幹!」Eggsy 阻止他再伸手拔開圖釘,「你現在是怎樣,睡過了就想跑,根本不想解釋一下嗎!?」
Harry 有點驚訝。「你有給過我解釋的機會嗎?」
「不用!算了!就是被你硬上,還能有什麼好解釋的!」Eggsy 脹紅了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沒有一開始就讓你知道我會假死,沒有一開始就跟你攤牌說明所有的計畫,我甚至沒有辦法好好地跟你道歉,還在試衣間對你做了天理不容、人神共憤的事情,這些我都無法否認,我想和你道歉,你不願意,實際上也於事無補。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Harry 握著少年的雙手,平靜地說道。
「你那天說了一些話,刺激到我 ...... 而我畢竟並不算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Harry 竟然真的顯得有些愧疚。「說真的,那天在教堂,就算沒有那個該死的殺人聲波頻率影響,我聽他們傳教也聽到想殺人了。」
「我太在意你,Eggsy。我本來不應該回來的,那天在會議上,我本來沒有打算要出現的。我和梅林只是想藉由你除掉叛徒,只有你有那樣敏銳的觀察力,能發現我和梅林給你留下的線索。但我們都沒料到,你會想要拿殺掉他當作開端。」
Eggsy 靜靜地聽著。竟然沒有甩開對方溫柔握著自己的手。
「我要是不趕快出聲,那一槍,你會開下去的吧。」 Harry 小心翼翼地問道。
Eggsy 聳聳肩,「不會。我早就跟梅林說好了。」
「什麼!?」 Harry 嚇得差點破音。
「我自己也有推敲,逼問梅林得到了更多的線索,總算完全證實我的猜測。他告訴我,最後一個不能露面出席的人,是那群叛徒中,只單憑他也不能扳倒的核心反派。我們演一場戲,好逼他自己現身。我只是沒料到是你。」
Harry 嘆了一口又恨又長的氣。我操你媽的梅林。
半晌,Eggsy 終於打破沉默輕聲詢問。
「你剛剛說你太在意我。」
「是。」
「你在意我,可是你沒有真的在意到我的感受。」Eggsy 平靜地說。
「你想說教。」Harry 有點著急,「我知道,但我並不是 ───」
「聽我說完。」 Eggsy 堅定地打斷對方。
「欺騙是人的本性,目的得當,欺騙也常常有所幫助。但事情有輕重之分,你有在意得要命的人,我也有。」Eggsy 臉上的神情是少有的嚴肅真實,他現在甚至想到在范倫坦地堡時絕望交代遺言時的沉重。「我媽。我妹。我爸。Roxy。偶爾也有梅林。」Harry 聽得心裡就要涼了半截 ────
「還有你。」Eggsy 走上前,雙手環著男人寬厚的肩膀,那是一個真誠又嚴肅的擁抱, Harry 心裡震撼不已,甚至不太相信少年幾乎和他一樣高。
他呆呆地杵著,無法動彈。
「早在你還沒發現之前,我已經不是那個只把徽章掛在脖子上,別說爸爸的死,甚至連自己的人生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的男孩。」Eggsy 放開他,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了,Harry。」
「我是個男人。一個紳士。一個金士曼。」
(I'm a Man. A gentleman. A Kingsman.)
Eggsy 臉上那樣淺淺的微笑幾乎是一閃而逝,卻仍然燦爛耀眼。
***
牆壁上又輝煌地貼滿了簡報,書桌上的威士忌剛旋回瓶蓋。幾杯烈酒下肚,兩個男人這會兒真再沒甚麼顧忌和誤會。
「但我的在意,Eggsy,」 Harry 忽然開口,「跟你的在意不一樣。肯定不一樣。」
「或許一樣。」Eggsy 輕聲囁嚅。 Harry 沒有聽清楚。他繼續說道。
「我很在意你。」Harry 覺得人若是說出了真心話,就再也不用覺得可恥或是下流。他再也不想對 Eggsy 做出無恥又下流的事情。
「我很愛你。」
Eggsy 沒有迴避他的眼神。兩人的眼神在漫著些許酒氣、溫暖的冬日陽光裡靜靜地相會。
「我愛你,」Harry 平靜地重複著這些無法再老套的告白語句,「Eggsy,我愛你。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
「為甚麼要在一起?」Eggsy 忽地說道。「Harry,難道你不喜歡自由嗎?」
「跟我在一起,你覺得你會失去你的自由嗎?」Harry 有些詫異。
「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只要一個人身邊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只要這樣子。人就是會失去自由啊。」
「你想要自由?」
「你不想要嗎?」
「不要用問句回答問句。」
「你剛剛也用問句回答我的問句。」
Harry 搔搔頭,不置可否。他沉默了半晌,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裡有那樣的平凡和溫柔。
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說著普普通通的情話。
「我不年輕了。Eggsy。基本上,我老了。左眼還瞎了。」 Harry 聳聳肩,「你不用說什麼,我並沒有覺得特別感傷。我這大半輩子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失去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
「這麼多年來,我學到的是,你一旦升起慾望想要擁有甚麼東西,你就得馬上接受將會失去它的痛苦。尤其戰場上,除了勝利,你甚至什麼別的也不能求。況且到頭來,勝利也就只是求生,奮鬥了大半輩子,除了老命一條,我什麼也沒真正得到。你單槍匹馬、衝進戰場,為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去奮鬥、屠殺,求勝,求生,但其實你真的頂多也只能求生。」
「我活了大半輩子,到頭來已經習慣讓自己甚麼都不想要。」
「那現在呢?」Eggsy 的聲音有點嘶啞,突兀地打斷對方。
「現在呢,」Harry 說得毫無猶豫,
「我卻怎樣也沒辦法停止想要你。連帶因為這樣,我極度害怕失去你。」他停頓了半晌,「我想把你好好地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放在我能一直一直一直看到的地方。」
Eggsy 忽然覺得自己快要無法直視 Harry 的那種眼神。
「我現在是加拉哈德了,我們是同事。你每天上班都看得到我。」他試圖冷靜地說道,「下班還能一起出去喝點酒,偶爾四處鬼混。這樣還不夠嗎?」
「完全不夠。」 Harry 站起身來,直接走向彆扭的少年。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王八蛋。」他靠在自己的桌前,兩手交叉在胸口。他想深吸一口氣,卻是長嘆了一口氣。
「還有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有出門之前,出門之後。關上車門向左邊看的時候。不只是進辦公室的時候。還有槍林彈雨的時候。肚子餓的時候。一起在廚房開火煮點東西的時候。打開一罐啤酒的時候。總算喝到一杯好酒的時候。剛沖完澡的時候。當然還是一起洗比較好。換上睡袍的時候。關燈之前,關燈之後。還有你跟我說,『我想睡了,晚安』,的時候。」
「你不要再說了。」 Eggsy 低垂著頭,兩隻手無力的交錯在後頸上,他的語氣裡面有著慌亂和激動的哽咽。
有一時半會,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只有房間裡的時鐘,還輕輕敲著每一秒鐘的經過。
「你根本 ... 就不愛我。 」Harry 輕聲說,更像是問。
(" You don't love me ... at all.")
「我愛你!」
(" I love you! ")
少年滿臉通紅,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Eggsy 這下吼得太大聲,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Harry 發現自己右眼竟瞬間就湧上淚水,好在眼前少年激動得沒辦法發現。他左手伸向前搭著 Eggsy 的肩,右手滑上他耳根後肩頸,用他僅有的右眼細細地端詳愛人的臉。
「你愛我。」他很開心地說。「你也愛我。」
下意識就當著對方的面熱情告白,Eggsy 臉上的表情一付又丟臉又可恥又自卑。
簡直快要哭出來。
臉頰脹得氣鼓鼓,還泛著淡淡的粉紅。
伴隨著一點鼻音和抽抽噎噎的呼吸。
Harry 覺得自己差點又硬了。
他深吸一口氣。馬的,還開始一直想到在鏡子前面做的那次。
「不、不要這樣看我。」他簡直咬牙切齒。
今天還是他約Eggsy來家裡,本想好好懺悔甚至訣別。這下子又變成要騙人上床。
從一開始的困惑,到終於意會過來對方的反應時,Eggsy 簡直惱羞成怒。
「幹你媽的,Harry 你這禽獸!」
「我好像還比較像年輕人。」Harry 聳聳肩。
「你他媽根本是有病!幹!」Eggsy 大罵。
幹。(Fuck.) 的確,Harry 忽然再也不想當個禁慾的紳士。他欺身往前。
「後來還一邊哭一邊抓著我的手說不要,結果自己扭得超厲害,你還沒忘記自己那時候的表情吧?」 Harry 湊到 Eggsy 的耳邊輕聲說話,故意讓鼻息滑過他最敏感的後頸。「超~級淫蕩的哦。」
回憶畫面真是超級致命,Eggsy 呼吸大亂,腦子一片空白。
「幹,...... 你、你真的又想做噢 ...... 」
「我現在超硬。根本可以直接來。」Harry 口齒不清。他正忙著吮咬那個小小的耳垂。
「幹、幹 ......呃 ...... 呼喝...... 但、但是你知道從、從後面來,真的超 ──痛的嗎 ...... 」其實 Eggsy 正在想,噢,他真的好喜歡被 Harry 抱得這麼緊。
而且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少年意識矇矓,鼻子磨蹭著男人肩頸西裝的襯料。
「但是也超爽啊 ......」Harry 假裝嗤之以鼻,「你自己不是也有試過,...... 那個什麼北歐的公主殿下?勇者大人拯救世界的獎賞?」
「幹 ...... 」Eggsy 覺得丟臉,尤其是那天他一直到想解褲頭了才意識到眼鏡連線還沒關。「你又知道就對了啦,幹,什麼都知道就對了 ......」
「廢話。」他放過 Eggsy 異常敏感的耳際,正色道。
「Eggsy,我告訴你。關於自由,我沒辦法說服你甚麼。但我希望你能明白,......」
一瞬間,Eggsy 以為他會說些什麼很浪漫的事。
「......我希望你能明白,基本上,你的確是不會有甚麼自由的。」Harry 一臉無奈。
「因為,我,真的,是,甚麼都知道。」
Eggsy 目瞪口呆。這阿伯到底哪來這麼多的自信。
「不、要、想、離、開、我。」Harry 挑眉威脅,表情兇悍,「想都別想。」聲音卻嘶啞迷人,簡直風情萬種。
「不准。」 Eggsy 坐在他寬敞的辦公桌上,Harry 撐開對方的雙腿,架在自己腰側旁。
「不可能。」兩人輕輕倒下。Harry 濕滑的唇舌沿著 Eggsy 線條完美的胸前遊走,簡直像在細細品嘗。
男人進來的時候,Eggsy 還是痛得像被人用硬挺的利刃從中間真正撕裂開來,他緊皺著眉,雙手環繞、掐住 Harry 的肩頭,痛苦得低吟。
Harry 情不自禁,緊擁著心愛的人,被他這樣內外都緊緊的包覆,因為他的進入而渾身無力顫抖,只能更忘我地一起在最原始的慾望沉溺。他幸福得直想掉眼淚。
他急切地起身尋找 Eggsy 的臉龐,中斷不了、滾燙熱情的深吻讓他們倆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Eggsy 覺得自己下半身早不只是痛,而是更難受、更無法抗拒的快感一波波襲來,兩人投入得太激烈忘我,Harry 甚至沒空幫他在前面套弄,但只是後面猛烈、沒有間斷的抽差,竟然幾乎就要讓他高潮。
「啊 ───啊 ───噢、噢嗚 .......」 Eggsy 難受地近乎哭喊,硬挺得發燙的分身前端射出白濁的液體,弄髒了兩人的下腹甚至桌上。他渾身癱軟,Harry 停下動作,享受著他因為高潮而收緊的後庭為他帶來無比銷魂的快感。兩人的呼吸又快又急,喘氣聲無比色情。 Harry 舒服得發出一聲性感無比的低吟。 Eggsy 聽得渾身戰慄。
「幹 ───.... 幹 ....我、我不要了噢 ....」他忍不住出聲哀求。
Harry 沒有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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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經歷過重大創傷之後,通常會變得比較沒有安全感。」Eggsy 突然說道。
「啊?」Harry 眼睛離開書本,疑惑地望向他。兩人沖完熱水澡,躺在 Harry 主臥的大床上,,享受著各種事後的餘韻。
Eggsy 還硬要搶他的浴袍來穿。Harry 自己只好拿夏天用的黑色長袍。
「你被范倫坦正面開一槍,沒死,至少也去了半條命,」Eggsy 躺著滑手機,心不在焉,「鬼門關前走一遭,人多少會變得脆弱。」
「所以?」
「所以你才會突然想要跟我在一起。」他關掉螢幕,把手機丟到一旁床頭櫃。「因為你開始怕寂寞。就只是因為怕寂寞。」
Harry 闔上書本,一時之間卻沒說什麼。
「是吧?」Eggsy 聳聳肩,不想承認心裡有點失落。
「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的確改變了我一些甚麼。」Harry 說道,也把書放在一旁,「死亡,讓我變回了一個很普通的男人。」
「什麼?」Eggsy 困惑望著他。
「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一個,天性就是,想跟自己心愛的人廝守到老,普普通通的,男人。」
Eggsy 覺得自己果然不太能習慣這麼浪漫溫柔的場景,眼神有點彆扭地飄離。
「可是你已經老了。早就。」
("But you are old. Already.")
說這句話的時候,Eggsy並不想嘲諷。只是單純覺得有些迷惑。
「是啊。而且我已經等你,等了好久。」
("Yes. And I've been waiting for you, ...for so long.")
Harry 雙手溫柔地轉過少年的頭來,傾身向前在他的額頭印上一個堅定的吻。
Eggsy 忽然有些哽咽。十七年前喪父以後,他再也沒有過晚安吻。
他緊緊地摟了一下 Harry。
「我想睡了,晚安。」
兩人側身睡著的時候,Harry 自然在身後環著他。
空洞的左眼眶旁,泛著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淚光。
(斷尾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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