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來這兩篇就比較困難。一方面我決定寫不同的東西,因為在我沒有空寫東西的時候,我回過頭去看我自己以前寫過的大大小小的東西,發現有不少自己想要改變和革新之處,所以就想趁這兩篇練習來挑戰看看。
就比較難了齁。哈哈哈。
尤其是第四篇,我連到底要寫哪一個時期的真島都很難釐清,因為隨著故事主線開始展開,留給觀眾想像的空白之處就變少了,或者說就變得比較直白,我自己看起來沒有多少能畫蛇添足之處。
結果後來我決定寫一個很斗膽的......
《刀子》
「幸好對象是個雜碎啊。比較好下手對吧?」
蒼天堀的夜晚,在耳裡、眼中,聽來、看來,都是熱鬧的。
心裡的感受是死寂的。
「工作期限是兩天。
在這之前給我除掉目標。」
他靜靜地走著,靜靜地想,只聽得見皮鞋踩在地上喀喀作響。
「真島老弟。」
老頭子總是這樣隨便就瞧不起人。
想到佐川,打從心底,下意識就升起一股讓自己全身發麻的厭惡感。
「不管殺的是一個人還是十八個人,
是殺聖人還殺雜碎,
殺人就是殺人。」
真島吾朗的眼睛發直般盯著眼前,卻無法聚焦。
他沒有看見迎面走來一群滿臉橫肉、長相兇惡的男人。
他直直地走進那群人之中。
「下手的瞬間,就再也回不去正常的人生。」
我現在的人生,正常嗎?
導致我現在寄人籬下的原因,是因為我當時沒能對自己的兄弟,守信。
是因為我當時,沒有下手殺人。
「可以不要殺人,還是不要殺人比較好。
理所當然,對吧?」
那群人不滿又狂妄的叫囂聲漸長。
圍繞著獨眼的男人,鬧事的人潮慢慢聚集。
「你為了自已的目標,真的能殺個素不相識的人嗎?」
真島吾朗停下了腳步。眼前有幾道肉牆。
他困惑地抬起頭來,看著周遭陌生而凶狠的面孔。
殺人是什麼滋味?
真島不曉得,殺人是什麼滋味。
但他知道,現在的生活,過得很不是滋味。
「吵死了!反正,沒辦法下手殺人的黑道,終究,只是個半吊子的黑道!」
獨眼的男人冷哼一聲,拳頭直斜朝前攻擊,誇張的墨鏡在對方的鼻樑間碎裂,尖銳的眼鏡碎片很快地劃破了眼皮,鼻骨迸裂開來的聲響和金屬的支解聲,攙和在男子的慘叫聲中,猶如一根火柴落進一桶滿滿的汽油。
四周的人一擁而上,早已蹲低身子的真島閃避開大部分並不精準的拳頭方向,他索性低下全身,用雙手撐起身體,旋轉強而有力的雙腿,掃過好幾個後繼無力的臂膀,又聽到幾聲哀號。
後方一根球棒劃破空氣掃蕩而來。
背後襲擊?當我是兩隻眼睛都瞎了嗎。
他用自地面直竄跳起的速度,左腿腳尖惡狠狠地直接瞄準對方腰際間柔軟的內臟。硬皮鞋上銀色的金屬片紮紮實實打進肚腹,如雷擊般的疼痛讓手鬆了開來,落魄狼狽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膝蓋一軟,幾乎站不住腳。
真島吾朗接住了那根球棒。
他試了試握住和揮棒的手感。
一棒直接瞄準了對方還沒有看清楚狀況的可憐腦袋。
轟!
「不管殺的是一個人還是十八個人,
是殺聖人還殺雜碎,
殺人就是殺人。」
真島吾朗沒有笑。他用幾乎讓虎口都開始吃痛的力道握緊了那支球棒。
那群人似乎仍未放棄。他看見那些人臉上又驚恐又憤怒的神情,以及激烈張闔的嘴。他皺眉,聽不進任何話。
稍微移動腳步,轉身想再次看清情況。
他感覺到腰際間的短刀隔著薄薄的襯衫讓他的皮膚發燙。
「下手的瞬間,就再也回不去正常的人生。」
兄弟。
到底是我丟下了你,還是你丟下了我?
「你為了自已的目標,真的能殺個素不相識的人嗎?」
真島吾朗扔下球棒。
打從我踏進這條黑道,就是我自己,和我手裡的這把刀。
如今,想重回為我自己所選擇的路,也必須是靠我自己,和我手裡的這把刀。
「吵死了!反正,沒辦法下手殺人的黑道,終究,只是個半吊子的黑道!」
從癱軟在地、不斷呻吟的人群中慢慢踱步離開的時候,真島喃喃自語。一個名字,不斷在他的口中覆述。
「牧村,實......」
So you think you can stone me and spit in my eye?
所以你覺得你可以就這樣在我身上丟石頭 吐口水?
So you think you can love me and leave me to die
所以你覺得你可以就這樣說愛我 然後留我在這裡等死?
Oh baby - can't do this to me baby
寶貝 噢 寶貝 不可以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I just gotta get out - just gotta get right outta here
我只想要逃 想要跑 我只想要離開 一定要 一定要
Bohemian Rhapsody (1975)
2016.07.14 小杉葉
《笑容》
「你到底是愛,還是不愛人家啊?」
原來愛情真的會讓人充滿了勇氣。
為甚麼我要苦苦追問呢?
真正聽見了那一聲自己說不出口的告白,心底那種讓人厭煩的不是滋味,就開始帶點隱隱約約的怒氣。
真正聽見了那一聲自己說不出口的告白,心底那種讓人厭煩的不是滋味,就開始帶點隱隱約約的怒氣。
就憑你一個死老百姓......
......
就因為你是老百姓啊。
「我最討厭人家說謊了喔?」
「我最討厭人家說謊了喔?」
但其實,說謊不是最要緊的問題吧。
最重要的是,你能為我保護那個笑容多久?
......
踱著規律的腳步離開時,頭也不回的他努力思考。
哪個笑容?
緊皺的眉頭,似乎是永遠解不開了。
我有看過小實的笑容嗎?
***
「真島先生。」鐘錶行的老闆見了來人,連忙點頭示意。
真島沒有說話,略為不耐地擺擺手。
「在這裡。」
還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從口袋抽出一條白色的帕巾,仔細地攤在手上,接下了老闆遞上前來的女性腕錶。
「只是換過幾個鏽蝕的齒輪,並不會花費太多錢。」老闆走回工作台,「所以要再退給您─」
「留著吧。」
真島想也沒想。他正專心感受著手掌上的重量。
「但是─」
真島轉身就走。
拉開店門的時候,他嘟嚷了幾聲道謝。
***
手錶,該還人了吧。
真島踩熄第六根菸,厭惡地感覺口袋裡的東西重量似乎越來越沉。
留著做甚麼用。
眼睛還看不見的時候,小實有能毅然決然放棄這支錶的勇氣呢。
結果我現在做不到嗎?
惆悵竟比任何毒打的疼痛,更要他心裡難受,無法放下,異常執著。
神室町街頭上,撒落樹梢的最後一點陽光慢慢撤退。
在夜色侵襲以前,真島最後一次走進空白的一坪。
離開的時候,重新戴回黑色手套的雙手指縫裡,還有一點兒骯髒的泥土。
......
踱著規律的腳步離開時,頭也不回的他努力思考。
哪個笑容?
緊皺的眉頭,似乎是永遠解不開了。
我有看過小實的笑容嗎?
***
「真島先生。」鐘錶行的老闆見了來人,連忙點頭示意。
真島沒有說話,略為不耐地擺擺手。
「在這裡。」
還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從口袋抽出一條白色的帕巾,仔細地攤在手上,接下了老闆遞上前來的女性腕錶。
「只是換過幾個鏽蝕的齒輪,並不會花費太多錢。」老闆走回工作台,「所以要再退給您─」
「留著吧。」
真島想也沒想。他正專心感受著手掌上的重量。
「但是─」
真島轉身就走。
拉開店門的時候,他嘟嚷了幾聲道謝。
***
手錶,該還人了吧。
真島踩熄第六根菸,厭惡地感覺口袋裡的東西重量似乎越來越沉。
留著做甚麼用。
眼睛還看不見的時候,小實有能毅然決然放棄這支錶的勇氣呢。
結果我現在做不到嗎?
惆悵竟比任何毒打的疼痛,更要他心裡難受,無法放下,異常執著。
神室町街頭上,撒落樹梢的最後一點陽光慢慢撤退。
在夜色侵襲以前,真島最後一次走進空白的一坪。
離開的時候,重新戴回黑色手套的雙手指縫裡,還有一點兒骯髒的泥土。
I learned it from you
這一切,是你教我的
To live is to not run away
活下去的意思就是不再逃離
I'll hold the sword in my heart
那把刀 我會緊握在心
And use my hand to defend
用我的雙手 對抗整個世界
There is no way to return in the past.
無論如何,都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終究還是神室町的黑道上,走得最讓他心安啊。
無論心中難以解開的仇恨和惆悵多麼深刻,
走回五光十色又充滿血腥氣息的道路,神室町馬上就能擁抱住他內心最充實的空虛。
To defend
我背棄我的誓言
才得以存活
I violate my oath
Not see your tears
我背棄我的誓言
才能忘記你的眼淚
總算放下了他自以為無法放棄的執著,
也暫時遺忘了他曾深信不得背叛的誓言。
只要時間夠久,傷口也能結痂,
更久,疤痕也能淡忘。
況且,等待本身,並不是他的目的。
人會為了什麼而行走在黑道之上呢?
真島吾朗露出了一個笑容。
說不上發自內心,更像是來自本性。
I
Receive you.
Receive you.
2016.07.20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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