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10日 星期二

人中之龍同人 《誓約的場所》 之一 


我想嘗試寫一點完全不同的東西,將會是一個不定期的長篇連載。



標籤:#同人 #正劇時間軸 #限制級 #有性也有暴力






《誓約的場所》 之一 



佐川拿著那瓶紅酒,高舉起手臂很快就往堅硬的大理石桌上一敲。厚實的玻璃瓶敲擊出刺耳的聲音,像是一聲死前的哭喊。

碎裂的玻璃在晶瑩的液體裡載浮載沉,反射著光閃爍迷艷的色澤。

佐川仍然一語未發,被瓶身猛烈撞擊震得痠麻的虎口絲毫仍未恢復,他鬆開手,剩下半截的酒瓶悶聲墜落在暗紅色的高檔地毯上。碎裂的瓶身像爆炸後四散的屍首一樣讓人無法辨識。玻璃邊緣鋒利的碎裂,讓那半截瓶頸像一把擅長行兇的匕首。

佐川在自己的眼前張開左手掌,靜靜地看著上頭錯綜複雜的掌紋,像是在讀著什麼陳舊的文字。酒氣同時在周遭瀰漫開來,他被濃烈的氣息嗆得險些咳出聲來。

他皺著眉,用手掌慢慢地把桌上的碎玻璃和液體推到桌沿。要價不斐的紅酒很快又濡濕了桌子另一頭的地毯。佐川好整以暇地再深吸一口氣,滿意地聞到血腥的鐵銹味和酒香紊亂地交疊。

新鮮的刀傷和汩汩的鮮血很快覆蓋住掌心上交錯的深痕。

「 ...... 真島,ちゃん。」

然而獨眼長髮的男人並不在此。

佐川閉上眼睛,沒有發現自己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







真島吾朗用力朝對方肚腹最柔軟的地方擊出直挺又紮實的拳頭。對方踉蹌著往後跌了好幾個步伐,不待真島趁勝追擊,身後群聚的惡漢全一擁而上,胡亂朝他攻擊過來。

痛快地打,毫不保留的攻擊。殺意隨著欲置對方於死地而逐漸高漲。身上也很快多了幾處瘀青。痛楚,又把更多力氣送到反擊的拳頭上。

動作停歇,真島氣喘吁吁,彎著身、駝著背脊,警戒地仍壓低重心,隨時能夠出手攻擊。

無緣無故找上的幾個麻煩此時已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獨眼的男子臉上卻平靜得讓人讀不出絲毫情緒。他謹慎地看著周遭環境,然後慢條斯理地重新梳理了他一頭惹人注目的長髮。

他的動作輕巧熟練,修長的手指彎曲著,拉緊了綁著長髮的繩,手勁優雅又充滿力道。

離開群聚鬥毆的暗巷前,他甚至從容得把這些人身上的皮夾全搜刮了個乾乾淨淨。

夜幕裡的霓虹漸漸點亮,真島吾朗在蒼天堀的街道踩著急切而規律的步伐。CABARET GRAND氣派正門的招牌燈全部點亮以前,高大的身影已從店門邊小巷裡員工出入之處消失,直接走進了專屬於他的,金碧輝煌的牢籠。

而佐川司的左手滿是鮮血,坐在空無一人的客席間。

死寂之中,他聽見遠處一扇門開啟和關閉的細微聲響。

「 ...... 佐川,さん?」

佐川很快從座位上站起身。真島看見對方朝著自己快步而來,他僵硬地呆站在原地。

「把座位清理乾淨。」佐川語氣未有絲毫含虎,很快與他擦肩而過,拉開才剛掩上的門離開了現場。真島愣了一會,舉起方才佐川離開時和他碰觸到的左手。

他看見自己西裝外套裡露出一截白色襯衫的袖口上,滿是鮮血。







「佐川。」

當時仍年輕的兩人,卻已太擅長在臉面上掩飾住所有情緒。

「嶋野。」

背脊上刺著猛虎的男人咧嘴笑了,幾乎是同樣猙獰的血盆大口。

「不過就是殺個人罷了,」他的語氣和他的神情同樣輕佻。佐川不自覺就用力握緊了拳。

「我會補償你的,兄弟。」

「你若是忘記了,誰也不會驚訝。」佐川語氣回復了平靜,指尖深深陷進柔軟的掌心。

「我嶋野太從來不會忘記自己虧欠了誰,或者,誰,虧欠了我。」

「是這樣嗎?」佐川輕聲說道。「很久以前,有個曾經和你喝過同一杯酒的人,為你而死了。」

「哦?」

佐川轉過身,手伸向前握住了門把。

嶋野一見著他的背影,笑容轉瞬消失無蹤,眼神陰狠而惡毒。

「而你很快就忘記那個人了,不是嗎?」

嶋野站起身來,動作安靜迅速得有如狩獵中的猛虎,大跨步很快逼近了對方。

他掐住佐川並不瘦弱的肩膀,另一隻手越過對方腰側直接反鎖了門把,同時緊鎖佐川的手腕。

佐川自認並不是任人宰割的獵物。

但他卻只是靜靜地承受對方把他抵在牆上的施暴。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佐川。」嶋野扯爛了他的衣,分開他的雙腿,從正前方一次又一次撕裂他的武裝和從容、他對整個世界的冷嘲熱諷。

每一次閉上眼,嶋野就在他的頸項間咬出悽慘的齒痕,在每一個痛苦的間隔之間凶狠地插進赤裸裸的羞辱。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支離破碎。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人,佐川。」嶋野知道自己的心裡那是永遠都無法消弭、清楚又莫名的憤怒,但那竄上喉間出了聲的,卻是最陰狠嘲諷的笑。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人是你,佐川。」

嶋野發現自己深刻地懷念那種,能夠得到絕望哭求、讓人心滿意足的暴力。

然而在他選擇生存下來的時候,兄弟就已經死了。







佐川走在街上,血滴和他的步伐同樣規律地在地面敲打。

這麼多年以後,他想,或許年歲增長並不是真的讓他逐漸蒼老的原因。

而是在地獄裡,沒有靈魂的肉體自會日漸乾涸。

他覺得自己已經老到連任何最炙熱的野心都讓他提不起興趣。奇怪的是,每一次看見真島吾朗,卻總要被莫名而來的嫉妒和憤恨讓他心裡鼓脹得氣結。

好像這個失去了左眼、失去了兄弟、失去了一切的男人存在的原因,就是在不斷提醒著他,其實再怎麼身不由己,人都還是能有選擇的權利一樣。

好像當年的他,其實還是有選擇的能力一樣。

好像當時的他,是自己選擇引火焚身的一樣。

佐川掐緊了拳。

掌心上,貨真價實的痛楚,卻逐漸打破了他心中已有多年的死寂,竟像是晨曦的陽光那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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