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20日 星期三

同人 龍が如く 短篇練習 1988真島吾朗only 01~02


這個系列只有四篇,原先寫的目的就只是為了療癒自己的手感。

因為生活有了大變動,生活步調全毀(驚),原先為了自己維持的寫作習慣就中斷了,下定某種決心,所以在繁忙又混亂的生活中偷一些(好吧,不只一些)時間,把我特別喜歡的、執著的橋段和腦補寫起來放。

多少是相由心生吧。(總是?)

雖然我的相,是用文字一個一個堆起來的。

也不曉得這四篇寫完之後,能不能真的就開始重新寫自己想寫的東西。

點文、長評、分析、同人,還有自己的故事,這些東西,一直都放在心上。

沉沉的。

不會忘。




《房子》 









「太太,我找一間小套房。」

  真島說。臉頰貼著電話,手上捏著一張小小的剪報。

「那就明天晚上來看看吧。」

  真島含糊地回話。掛上話筒的時候,身體又沉又痛。

  為什麼不多說幾句呢?為什麼不說,自己急著找地方,越快越好呢?

  就算是夏天,清晨的街頭偶爾也有凍人刺骨的時候。

  很奇怪的是,他發覺寒冷有時候比疼痛更讓他難以忍受。

  而手上銬鐶勒出的瘀青只剩下淡淡一圈疤痕。

***

「總共是七百圓。」

  真島很仔細地在攤開的手掌上揀選著硬幣。

「謝謝光臨。」

  他很早就說服自己了。沒有目的、沒有思考、沒有目光地走在街道上,以及走過兩個巷口才抽完一根菸的速度,這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好。

  不用急了。現在的生活。

  什麼也不急。

「滾吧。」

  看守的人摸了摸口袋,拿出打火機來點燃了菸。

  他打開門。

  真島手腳並用,慢慢地爬出倉庫。

  他感覺到久違的陽光曬在皮膚上,彷彿全身瞬間就著火了一樣。

  真島兩隻腳都在發抖,但他還是站直了一百八十六公分的高大身軀。

  骨瘦嶙峋,傷痕累累,神色茫然。

  但他緊抿著唇,沉默地轉過身來,望著還守在倉庫門口的男人。

「小哥。」

  真島的聲音沙啞。

「給我一根煙吧。」

  那個人沒有說話,敲出一根菸來,反向來握在手上朝前伸去。

  真島微顫地咬下菸頭濾嘴。

  那個人皺著眉頭,把打火機隨手扔來。

「留著吧。」

  真島走在即將被夜色佔領的街頭。

  那隻打火機,還握在手上。

  他深吸一口菸,感覺煙霧竄進身體裡,鼻腔滿溢著讓人麻痺的氣味。

  這樣的時候,真島吾朗才有一個無意識的弧度彎上嘴角。

  抽菸是沒有意義的。

  他吐出一大口氣,灰濛濛的氣體一下子便壟罩他全身。

  菸癮重的男人,衣櫃裡總有幾件衣服早有永遠也洗不掉的菸味。

  怎樣都好。

  他只想多抽幾根又臭又濃的煙,把倉庫裡縈繞不去的血腥味給忘記。

***

「您好。」

  一個面容冷漠嚴峻的老婆婆,是這棟同樣冰冷寒傖的公寓的房東。

「您好。」

  真島點點頭。等著對方帶路。

  老婆婆抬頭望著他,盯著他胡亂包紮的空洞左眼看了許久。

  真島沒有說話。

「請走這邊。」

  真島從來就不覺得有甚麼好挑的。便宜、僻靜,窗戶不要太大,這樣就夠了。

  他隨意看了眼環境,只想趕快成交。

「原先與先生討論過的是這間沒有錯。」老婆婆暗啞的嗓音聽來相當漠然。

  真島回過頭來。

「但我在想,樓上還有一個地方,或許更適合您。」  

  真島跟著老人家緩慢的腳步,又往上走了一層樓。

  打開房間,陳年的霉味撲鼻而來。

「因為格局不好,這間房很多年沒能承租出去。」

  真島自嘲地笑了。

「左邊也只有牆壁。」

  真島舉起手臂,手掌牴在牆上。

  這房間已經狹小到憑他僅剩右眼的視野也能一覽無遺。

  一個茶几,一個流理臺。小小的洗衣機。一間廁所。一個拉櫃。

  連能開火的地方都沒有。  

「你如果願意,也可以從今天晚上就開始住。」

  門關上的時候,他聽見門把完全卡死的聲音。

  連鎖都壞了。

  被遺忘的房間啊。

  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能正常運作,空蕩死寂的房子。

  果然正適合我。

  適合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能挽回,徒勞無功的我。




And in these days
When darkness falls early
而在那些時日 黑暗提前降臨的時日
And people rush home
To the ones they love
人們倉皇回到住所 回到所愛之人身邊
You better take a fool's advice
And take care of your own
你最好還是聽進去吧;一個愚人的建議
無論如何,照顧好你自己吧
One day they're here;
Next day they're gone
今天,他們或許還留在你身邊。
也許明天,他們就全都不見了。


New York Minute - Eagles (1989)

2016.07.10 小杉葉




《熱毛巾》







「那就從這個開始學起吧。」

  佐川司還夾著煙的右手朝角落指了指。

「……」

  一個耳光很快搧過來。

「回話啊。」

「我明白了。」

  另一個耳光又搧了過來。

「『我明白了,老闆。』」

「我明白了,老闆。」



「我這個人很沒有耐性的。」

  佐川把菸頭扔到真島吾朗的黑色皮鞋上。

「打你的時候給我站穩,犯了錯就老實承認。」

  熱辣辣的巴掌還在頰上滾燙。

「我明白了,老闆。」真島咬緊牙關。「非常抱歉。」

  菸頭在他廉價的皮鞋上慢慢地燒出一個圈來。

「這是道歉?」

  佐川發出一聲冷笑。

「在那種地方待了一年,腰桿還能挺得那麼直啊。」



「客人,就是神明。」

  真島冷靜地說。

「老闆您,不是客人。」

  佐川臉上的笑容僵著,眼神愈發陰狠凶險。

「你這人也挺不簡單。」

  他冷不防朝對方肋骨與腹部間肌肉單薄之處狠狠地揍了一拳。

  真島痛得彎腰,膝蓋又被精準地踢在了最脆弱的一點。

  他猛地跪倒在地,氣喘吁吁。手掌碰到冰冷又骯髒的磁磚地。

  他卻覺得,胸口那股鬱悶至極的不甘心比任何拳腳都還要痛。



  佐川在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熱毛巾。」他冷冷地說。「我的手髒了。」

  真島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時的劇烈疼痛,讓他懷疑自己的肋骨斷了。

  他打開預熱毛巾的小電櫃。指尖碰到還冒著熱氣的毛巾,卻沒有任何感覺。

  單膝跪下,拿著毛巾的兩手,伸直朝向佐川的時候,無法克制地微微發抖。

  佐川死盯著他的右眼,神情是一絲不苟的嚴峻。



「不要浪費自己的力氣。」

  他再度點燃一根菸。

「照這樣下去,你以為你還有幾年可以活。」

  真島一聲不吭。

  佐川慢條斯理地攤開那捲毛巾,仔仔細細地把兩手擦拭得不能再更乾淨。

「倉庫,我也待過。」

  真島握緊了拳,指尖深深嵌進了掌心的肉。

「但我可沒有被綁在裏頭。」

  佐川把毛巾隨意扔在茶几上。

「被像是畜生一樣對待的人,也不是我。」

  高檔的茶色條紋西裝,筆挺地掩飾住佐川司禽獸般暴虐的氣質。

  他狠狠朝對方的太陽穴揍了一拳。

  真島再度趴倒在地,耳際傳來嗡嗡鳴聲。他努力睜開眼睛,視線卻模糊不清。

「你以為你已經離開那裏了嗎?」

  真島仰躺在地,看著對方居高臨下的冷漠。



「你要是真有嶋野兄弟說得那樣有本事,」

  佐川把菸頭隨手一扔。

「就給我老實待著。」

  他在真島痛得動彈不得的身軀旁踩熄了菸。

「給我好好活著。」



  真島聽著佐川規律的腳步聲,慢慢離開了房間。

  他看著天花板破舊的燈管。

  他想到被迫接手了這樣一間萎靡不振、門可羅雀的店面。

  他想到確定宣判了死刑的兄弟。

  他坐起身來,在雜亂的事務桌上找了一條繩,對鏡仔細綁起一束整齊的馬尾。



  真島吾朗整理好自己,最後一次輕揉疼痛的胸腹,隨即他站直了腰桿。



  總而言之,先出門買一雙像樣點、高級點的皮鞋吧。




Welcome to your life
歡迎來到,你最現實的人生
there's no turning back
在此以後,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Even while we sleep
即便是熟睡之時的無意識
We will find you acting on your best behavior
你也必須是最完美的
Turn your back on mother nature
屏棄你真實天生的自我
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我們每一個人都想擁有這個世界


Everybody Want To Rule The World (1985)



2016.07.11 小杉葉



1 則留言:

  1. 真島哥怎麼一直被打(不捨)QAQ...
    那個好皮鞋、閃亮亮尖頭的,從1988穿到現在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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